恍然中,黑色的蒙脸布似乎被重新拉上了,女人好像在不住地说着什么。
周围的画面模模糊糊的变换不停,艾尔瞪大眼像是个木鸡似的被对方牵着离开了原来的位置,直到盖板掀动的[吱呀]声音从身旁响起,又几乎走到了大门口,秋阳刺目,凉风袭来,抵达天际彼端的灵魂才逐渐归来。
这天好像越来越凉了。
还有一件事没做,他打了声招呼,想要返回去,结果胳膊却被对方拽住。
“你还回去干嘛?”
女人的语气透着一股子……生冷?这一定是错觉吧,可是……会不会酒窖里的一切才是错觉?他晃了晃脑袋,又舔了舔嘴唇,那一阵阵袭来的肿胀感如此的清晰。
“我想去把那具尸体弄出来。”
“嗯?”
“拖去附近找间小屋子一把火烧了。”
“烧它干吗?”
“制造一个[携款潜逃]的假象,虽然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但‘蛇头’大概会很为此苦恼吧,”他嘿嘿嘿笑了几声,但笑声却有些发干,“反正也不费什么劲,也就顺手拖出去点个火的事而已,快乐就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我何乐而不为呢?”说着他就要重新进入酒窖,结果再次被拉住。
“我去吧,你在这等着,”女人迈开大长腿走了回去,边走边摇头,但两道柳眉却扬得比他的还高,“真是的,一身都是伤还想着给人添麻烦。”
香风拂过,他瞥了眼扭动的浑圆,脑子一抽,就跟了上去,“诶,这我帮你拿,希罗和多洛莉丝还得指望它们呢。”
然后出乎预料又仿佛与那丝生冷遥相呼应的是,他被拒绝了,无论是帮忙拎包的好意,还是顺带着想要占点便宜恶意,事实上后者才是此举的主要目的,在没被加持勇气祝福的情况下,对方就能拎着他窜上几十米高的巨树树梢,现在要将那具尸体拎出来也就是动动小手指的事情而已。
但玫瑰的刺似乎立起来了,妮萨的态度有些严厉,仿佛她真的是一朵玫瑰,昏暗中荆棘尖刺统统枯萎低垂,阳光一照,又立即恢复原状。
从旖旎梦幻的酒窖出来之后,这种拒绝让两人之间的氛围仿佛一瞬间就回到了那个从林地里逃离的白天,好不容易抽了点嫩绿的亲密感几乎都被连根拔起,艾尔只觉得时光倒退,前前后后的记忆相互交叠,一路过来所受的委屈与苦难翻了倍,心潮被酒窖内外的巨大落差所加速,决了堤。
她怎么了?
眼看倩影越走越远,他慌忙冲了上去,但偏偏身体不帮忙,左脚跨出去再落地时,小腿处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便使他扑了街。
这次再也没有什么小手扯肩做缓冲,也没有什么香软的怀抱了。
先落地的大概是手掌,然后爱是哪是哪,反正他只顾盯着眼前人,然后鼻子也砸在了硬如坚石的木地板上,闷响之后,他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女人的惊呼声里含着关切,脚步声里踩着慌乱,那两袋好东西应该是随着嘭嘭两声被扔到了地上,花香拂面,他被一双空着的柔中带刚的小手扶着坐了起来。
一抬头,死人脸上的表情就让女人慌了手脚,他在笑,但尽是伤痕的脸颊上却已经血泪直流。
“你干嘛!”
女人不停地抹着那些止不住的鼻血和眼泪,眉头拧成了川字,眸子里有他想要看到的东西,那两只柔荑变得软软的,还是那个味,他笑得更开心了。
“莫名其妙的跑什么!”妮萨有些生气,可是抹了一会,止住的只有鼻血,她手上的动作渐渐变慢,抿了抿嘴,试探道,“你是不是……嗯……不开心了?”
“没啊!就是鼻子有点疼。”他笑得像个强颜欢笑的傻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方似乎是有些躲闪的紫眸。
“你没事吧?”
“没!”
“那……”妮萨眨了眨眼,继续道,“我先下去了,你乖乖在这等我?”
“去吧去吧,”男人拂开那双被彻底浸湿、显得有些尴尬的手,又推了推她,嘴角几乎裂到了耳根,“赶紧的!”
她犹犹豫豫地站起了身,迈步朝地窖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回过头,恰好看到对方慌忙从脸上移开的手,以及那瞬时又裂到耳根的嘴角,她急忙把脑袋转正,齐肩秀发被甩动时受力最大的部分几乎与地面平行。
又走了两步,她终于是没忍住掉头返回,不出预料的是,转身的瞬间方才那一幕再次重演。
“你哭了,”她捧着对方花里胡哨的脸,皱眉凝视,星空坦荡,这次再无任何躲闪,“别否认,告诉我你怎么了?”
“你眼花了吧,别否认也别说这么多了,咱们赶时间——”
“告诉我。”
“我没……”
“告诉我。”
“……”
高翘的嘴角出现了些微的抖动,渐渐地变成了抽搐,最后坍塌,滚烫的液体以更加迅猛的姿态瞬时就将抚在对方脸上的双手彻底浸湿,妮萨又好气又好笑,先是抬头透过窗户和大门四下看了看情况,才一遍又一遍地给男人抹去“不轻弹”的眼泪。
“蛇头”大概是黑蛇,关于这个爱凑热闹然后见风使舵的团长大人,她可是听凡凡说了不下十遍,按照“藏宝人”的说法,东外城区三伙势力最大的佣兵都去了南门那边,这边离吊索城楼也还有一大段的距离,有人过来的几率实在是很小。
周围很安静,这个无声哭泣的家伙就是哭上一天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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