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婴儿的脸很烫,白城细摸了摸,又回探自己的,然后延至女婴额头,都是极极烫手。不觉落泪:“是不是饿坏了才致这般,都是父亲的错,父亲该死。”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左右顾盼,这山野之地,竹子倒是很多,这奶水嘛,叫他上哪去寻。
眼见别无他法好想,若再不施救,自己的女儿可真活活饿死了。叹了一口气,咬破食指,挤出血来,凑到婴儿嘴上。
那孩子双唇一动,开始吸吮起来。白城欢喜,只管让她吸。念起妻子的临行嘱咐,当真觉得好生惭愧。他这一辈子,只沉醉武学之道中,以求钻研突破,替师门雪恨为壮志。
曾对身怀六甲的妻子,若即若离,浑无一丝关切之情。如今连个孩子也照顾不好,怎配做人?既做不好人家的丈夫,今又做不好一个父亲,如此窝囊的他,以后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人世。
一言念此,虎泪嘀嗒而落,溅在女儿小小的脸蛋上,苍颜点缀,逐渐散开。
念及照顾yòu_nǚ,是他这一生的责任,和妻子诀别时,泪声声嘱咐之情,这一刻,他连死的勇气也没有了。
张望一眼妻子灵位,嘴唇搐痛,突然把女儿深深地往怀里抱紧。
夜已深沉,白城照料女儿睡下,自己一个人去厨房找药,煎给她喝。后院的仙草无人打理,也早已枯萎。
那女体内有其母一生修为,如今又吸其父之血为食,体内的魔性一受感召,竟连昆仑、诛仙二剑也难以压制,有蠢蠢欲动的流窜,欲要爆发出来,黑气又开始在襁褓上盘旋。
白城煎好药,已近三更时分,欢喜回屋。
那魔气倒也精乖,见人声来,转瞬消失无形。白城跨门直入,手捧着瓷碗,微微束手束脚,许是汤药太烫之缘故。忽然灵光一闪,他感觉到一丝很特别的灵力,高得骇人,虽只是一闪即逝,分明存在。
他微起疑心,左右顾盼,并不觉得异常,按捺心神走近榻前,单手端药,另一只手在唇前吹了吹气,眼见碗里药气升腾,缩回手捏了捏耳根,挨榻坐下,见女儿转动着两只眼珠子,在盯着上方看,颇觉奇怪。随即仰首,并不觉有什么不妥之处,只当自己先前一时瞎起疑心,微笑用嘴轻轻吹了吹汤药,待凉一些再喂她服下,于是将药搁一旁。
少顷,汤药凉了,白城把女儿抱起,轻轻哄了哄她,勺起一小口,喂于嘴上。女娃吃下了,白城欢喜不禁,又勺一点,继续喂下。如此数次,一碗汤药已吃小半。
原来当父亲真的不容易,特别是照顾幼儿,有时候为一点点小事,也可以忙得手忙脚乱;但有时候看见孩儿健康成长了,自己也可以乐上一整天,没有原因,更无任何理由,单单只是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可以深深牵连父母的心。
也许这便是那天伦之乐,父与女之间,隔不断的情缘!
蓦地里笑容一僵,耳听外头有响动之声,白城抱着婴儿急急奔了出去。
深夜里竹扉推开,一人摸黑撞了进来,其步履踉跄,听着沉重。
白城奔至门首,低喝一声:“是谁?”他怕惊吓到孩子,不敢拉开嗓门,运起真气戒备,隐约觉得那人有微弱的灵力,暗忖:“难道我没有瞎疑心?”
来人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院子沉寂了片刻,白城又等一会,不见来人动弹,这才连赶过去。
夜光之下,只见倒在院中之人,身子卷俯缩成一团。此人黄巾氅服,白城心忖:“原来是个出家的道人。”走上前去拍了拍他后肩:“道长醒醒?”
来人苦捂着胸口转脸,喘息问:“阁下是……”白城见此人气若游丝,嘴角紫血流溢,吃了一惊,不觉后退一步,大叫:“你中了魔毒?”来人眉头一扬,这人只一眼便能瞧出自己的伤原,微微诧异,抬眸向前望起。
白城立在门口,身穿一领长袍,只见他相貌堂堂,颇有一种气势。臂中环抱一婴儿,耐看的脸因之前一吓,变得面无人色,双眉拧成疙瘩,就连额头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眸宇间更闪过一丝恨意,不过转瞬即去。
来人暗暗称赞,上下点头思量了一番,料猜此人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或者宦俊豪杰。只是不明,他何以出现在自己的住所,苦撑起身子,晃步问:“这屋中的人呢?”
白城怔了怔,过去搀扶他,心下在想:“这屋子里除了我父女,眼下还有他人在?”那人不见他答话,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怎么不说话?”白城回神,赔笑说道:“不知道长问的是哪一位?”
“这屋中还有别人么?”
那人神色惊疑,不相信,慌张挣开白城,从一旁颤步撞入竹屋。
一入内里,抬头一张,望见满屋白色幡幔诸物,还有灵堂置前,香绕牌位上书“爱妻白乐氏陵之位”他吓得面色如土,舌头僵住了,说不出话来,双腿卡在了门槛,身子直作颤抖。
白城赶过去,老道躯体尚算庞大,把屋内的光线差不多都遮住了。他踮起脚尖往里挤了挤,张望一眼,匆匆扫视而过,见屋内仍是旧模样,并无什么出奇之处,放下心来,瞥了老道一下,不明白此道为何如此激动?
正疑处,那人老脸抽搐,山羊胡子飘然,像疯了一般扑进屋去。白城一时不慎,连卷带入,他急忙使个定身法稳住身子,极力掩护襁褓,更不让婴儿受一点点波及。
待身子站好,他又看了看怀中的婴儿,女娃咧嘴笑得跟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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