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之上,日将西落,余晖遍洒天际。
一群羊奔逃在这黄昏美景之中,似在躲避猎食者,却不同寻常野羊逃命时一样往四方散开,而是紧紧地聚拢在一起,朝同一个方向涌去,像是有着一个明确的目的地作它们的避风港。
“呜啊!呼啊!”尖锐的嚎叫伴着骏马的嘶鸣,是两名骑猎手紧跟着奔逃的群羊,他们健壮的上身一丝不挂,每一根头发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透骨的粗犷。但观那架势,绝不是简单放羊人的模样。
两匹快马顷刻间便赶上群羊,骑手默契十足,不做交流,二人一齐扬手,各有一物从手中飞出,在半空中舒展开来,原是两幅羊皮画卷,只在画卷浮空这一瞬,正令夕阳之晖落于其背面,便见正面图画映影而出,笼罩群羊。
那图画不过用红色颜料简单勾绘几笔,却似有着神奇的魔力,在群羊之上造出了刹那的一片炼狱之景,令群羊感若烈火焚身,一步也走动不得。骑手随即勒马止步,先捡回各自的羊皮画卷,便打量起被阻拦的群羊,较年轻的一位突然发声道:“嘿!出来!”半晌不得回应,他愤而拾起脚下的一块石头,用力的丢入羊群之中,却传来一声人的哀嚎。
“哎呀!”一个矮小人影从群羊中站起,他双手捂着脑门,指缝渗出的血在扭曲的五官间流窜。这人四肢与手脚皆是十分瘦小,脑袋与肚子却是大得惊人,刚一见到这人,年青骑手便已知道了他的身份,这是最下贱的苦工,最没价值的奴隶。群羊中又有两个外形相似的人现身来,他们的身上都系着几根绳子,想来便是用来拴在羊身上移动的。
年长的骑手说道:“这些该是烔风氏族的人,他们不善经营草场,所辖几近都成了不毛之地,就把羊赶到我们的草场来了。”
年青骑手冷笑道:“怎么?他们的正常人都叫咱给杀光了吗?这么多羊就托付给几头奴隶!”
“大哥?”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年青骑手循声望去,见一少年缓步走来,那少年不过才十岁出头,眼神中却已见不到半分纯真,似是有着深深的忧虑压在他的肩上,尽管他穿着不寻常的毛皮大衣,可佝偻的身躯只令他的气势显得与那几名苦工一样自卑,全然没有权贵者骄傲的神姿。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少年弱弱地问道。
年长骑手见了少年,叫了一声:“小巫子。”
少年点头应道:“琼大师。”
“你是怎么来这的?”年青骑手似是忘了小巫子方才问的话,自顾自地又向后者问道。
“晚上族内有宴会,我欲迎两位同去......”小巫子说道。
年青骑手沉思片刻,“嗯......老二前几日去讨伐薄熊氏族,是该凯旋归来了!”说着,他笑着看了看那小巫子。
小巫子失落地低下了头,这最重要的信息他却没能传达出去,而是兄长自己想出来的,这令他不得不有些自责。年青骑手见他这样,便岔开话头道:“我二人外出狩猎,几乎空手而归时在草场见到了这一群羊,想到此地正要修养,由是起了疑心,一番追查下来,今日也不算是没有收获了。”
年青骑手刚一说完,忽见小巫子猛然上前来,一把将他推向一边,那小巫子忽地目露凶光,就算这势头不曾针对他,仍叫他心中一紧。
年青骑手回过神来一看,只见一个壮汉不知什么时候已杵在原先他身后的位置,手中一柄铁锤已然举起,是正要挥下,可赶来的琼大师死死地扯住了他的手腕,便没让这铁锤落下;而壮汉本人,脖颈上却已插着一把短石刃,那人瞪大了双眼,口鼻里不断地涌出血来。年青骑手见状,警觉时扶在腰间弯刀上的手安心地收回了。
小巫子缓步退后,望着染血的双手面露惊恐之色,非是恐惧“杀人”这件事,而是后怕那壮汉举起的铁锤,若不是琼大师出手将之制住,他可不觉得自己的小身板能挨过哪怕一下。
“琼大师,多谢救命之恩!”小巫子拜谢道。
琼大师却眯了眯眼,反而对年青骑手叩首道:“属下眼拙失职,请大巫子降罪!”
只见大巫子笑着走上前去,紧紧地盯着那刺客,想着那有几分熟悉的身躯披着羊皮骗过了自己与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他伸出手放在刺客的头上,压迫着使他跪在地上,说道:“这是薄熊的大巫子,少年时我与他曾有一面之缘,是时薄熊如日中天,此人亦是不可一世,可他万万想不到,他要国破家亡,还要作为一个卑劣的刺客,一个死在我幼弟手上的失败刺客!”
刺客咬牙切齿,愤怒的身躯剧烈地颤抖挣扎,然止不住的血流与身后的琼大师却不让他有半分反抗的机会。琼大师终于掰开他的手指,夺下了那柄铁锤,也是将刺客最后的信念和动力断绝了,血仍未流尽,他却已止住了挣扎。
“你传给后世唯一的意义,就是作为我弟弟辉煌之路的开辟!”大巫子继续说着,那只强压着刺客的手,这时正强提着刺客的头,似乎不让已死之人瞑目安息,就能令他听见自己的话语一般。
小巫子慢慢走了上来,注视着刺客翻白的双眼。大巫子从刺客的脖子上取下了那把短石刃,这并算不得一件别致独到的奇物,但用在人脆弱的脖子上,就再不能看作是小孩子的玩具了。他把石刃交回到小巫子手上,笑着说道:“你年幼时曾从马背上坠下,我还以为你自此与杀伐攻戮无缘,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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