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二：传功
石献微微一笑，说道：“勤学好问，不失君子也。你不妨言来，石某知无不言。”
莫君言微一犹豫，问道：“……剑素有轻灵之称，倘若剑招凌厉如有刀之霸气，可还算得上是使剑？”
“好！问得好！”石献大声赞道：“剑者，招式轻捷多，劲招少，但却不除霸海横空之式，如那铁剑门、点苍派的剑招。刀者，虽以霸闻，但也存快刀一脉。其余枪、戟、矛等长兵刃，也均有不同使法。如此看来，刀即是刀，剑即是剑，岂有碍？”石献心想：“这孩子说话还真算得上谨慎，他先赞我内外功俱佳，之后便问这内外相协的问题，呵呵，难为他了。”他顿一顿，又道：“只是以剑使刀招或狠霸剑法，名义上是使剑，实际上却是用刀法、或是剑法。兵器、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人御器拆招，人为主而器为辅。使剑使刀，不过是驭剑招或刀招罢了！”
莫君言听了连连点头。这一问题本是他与师秭拆招时，被逼无奈，剑招失了章法，胡乱以内力配合长剑反击，师秭便说这不是在使剑。于是，他那本就刀不似刀，剑不似剑的招式却被这对少男少女引作思考上缘，继而引发此问。石献经验老道，自然解说详尽，顿时让莫君言大感钦佩。莫君言思索此问足足数月有余，纵然知道一丝迷蒙道理，可要像石献这般清晰地梳理出来，绝不可能。
待到后院，石献已得知莫君言现今所习，乃昆仑绝技迅雷剑法，便道：“令师只传迅雷剑之招式，意在让你自行思索其法门，况且这迅雷剑乃昆仑三大绝技之一，石某也只闻名，未曾亲见，更无从指教了。”他顿了一下，见莫君言并无憾色，心中暗奇，对这小兄弟能够如此看开颇为青睐。
莫君言笑了笑，说道：“既然如此，有劳石帅费心了。师父要让君言自行领悟，必然有他的道理，我只管先将剑法练熟再说。”
石献点头道：“很好，很好……小兄弟届时不妨演来，一来让石某好好开开眼，二来嘛，或许你我也可共同参详。”莫君言年纪不大，历练也少，但心思却转得极快，立时明白石帅已有亲自指点之意，连忙拜谢。
武林中除师承外若无他人指点，也属自然，倘若能获有道之士导教，于自身精进则极为有利。然前辈耆宿大多自重身份，多则量才而授，绝不至倾囊。能得名家如石献者亲自指点，当真谓可遇而不可求。
莫君言一时也未想到，自己与他如此平常地一番对话，竟然能将这位名动八方的武清侯打动。
石献笑道：“令师虽与石某同辈，但你我不妨平辈而论！”莫君言连忙推辞，可他毕竟只有十七岁，其心性正是放荡不羁之时，不欲为人管束。
初来慑于将军威严，又加师尊在侧，不敢放肆，而此可见石献虽然面容刚毅，待人却煞是随和，不摆将军架子，也便受不住而与之从容交谈，不似昔时那般拘谨。石帅不以为忤，反而觉得这少年大合自己脾胃。
两人在后院石桌前坐下。这院里栽了二十多棵桃树，虽无落英，但地面却是一片粉红，美不胜收。
石献右手中指第二节敲击着桌面，铿然有声。他笑谓莫君言道：“小兄弟乃阳道兄高足，石某这点微末功夫，本不足所道。”
莫君言知他调笑，便莞尔道：“石帅太过谦了，并非君言妄语，家师对石帅实多称赞。”石献摆手道：“令师过誉，实令石某惭愧。呵呵，只是你可知道，石某最为得意的武技是？”
莫君言双手略一比划，说道：“听家师说，石帅的擒拿手与石家枪法举世闻名，想来是它们了？”
石献抚掌笑道：“正是！”
石献站起身，右手前驱，摘下一片花瓣，说：“那十九路枪法，乃是战阵之用，我等游于江湖，确实咸少用上。因此我欲以那十式擒拿手与小兄弟交换令师绝技迅雷剑法，不知意下如何？”
莫君言肃然而起，见石献面带微笑，一时感动莫名，缓缓才道：“石帅你武艺超群，而君言迅雷剑尚自不通……”他顿了顿道：“……石帅非是贪图家师绝艺，而是欲传艺于君言，君言……”石献打断他：“不谈别的什么，你我一艺换一技，互不相欠，怎算授艺？我现在便将这十式擒拿手的精义讲与你听，你可记好了！”
石献喜他性格，确有授业之意，只是不便言明罢了。
莫君言感激非常，心下也剔透：“石帅碍于我侍师情面，不便扬言收徒授业。于是假托换艺，实乃不愿有损我师徒二人之情……他这般待我一个初识小辈，这份胸襟，当真让人敬佩……”他当即凝神细听，不敢有丝毫怠慢，以免辜负石献厚望。
石献讲述得意武技，不免神采飞扬，他道：“这十式擒拿手分勾、抓、擒、拿、扣、锁等十式，每一式中复有百种变化，甚为繁杂。”当下又将勾、抓二式的变式讲解，以及何时出招，何时变招，五指如何伸展、双臂如何收缩，一一细说。
石献走到一株大桃树下，双手叉腰，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且拿这些花瓣做个试验。”他话音刚落，右掌即向树干拍去。
“嘭！”百片桃花，朵朵齐下，粉色的蝶翩然而舞，缤纷又似一层异样的波浪，刷的降幕。石献双手齐出，快如鬼魅地勾、抓。只见那群粉蝶左一簇、右一簇瞬息减少，如星光般一闪一烁，无一不在刹那间消逝。桃花绚烂，刹那繁华，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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