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偌大的殿堂便只剩田家两小,与博忘雪、肖英、刘卓三名弟子。博忘雪既接下了招待外客的差使,自是不能撇下二田,一走了之,而肖、刘二人眼见多了田成这等情场大敌,当然不愿就此离去,任其发挥,心中打定了主意,必不给两人独处亲近的机会。
田成见状,心中已有计较,便道:“雪儿师妹,我等来得冒昧,本该客随主便,将就行事,只是……”说到此处,他话里便是一顿,脸现为难之色。
肖、刘二人眼见田成如此作态,心中顿呼不妙,正要想法子截住话头,奈何博忘雪太过上道,当即便道:“师兄但说无妨,我万剑门虽处偏寒之地,家业不厚,但贵客临门,还是招待得周全。”
田成将头一摇,仰天作了一揖,说道:““师妹说笑了,堂堂万剑门,传承万载,流芳百世,实乃我人道剑修圣地,谁不景仰。”随即指了指田砚,继道:“说的便是我这兄弟,自小身子骨羸弱,最近连日里赶路,已是支持不住,还望肖、刘两位师兄帮一把手,寻处清净所在,先领了他去休养一二。”
田砚哪里还不领会,身子立刻佝偻几分,体内道力运转,将脸色逼得苍白如纸,咋一看,果然有些摇摇欲坠之势。
肖、刘二人俱是心中大骂,那肖英忍不住道:“赶了这许多路,你便不乏么?怎的不同去休养?”
田成早有准备,叹道:“剑王前辈享誉几百载,神通手段早臻化境,父亲向他老人家讨教,我哪里放得下心来,守在此处看上一看,略尽些孝心,也是好的。”
刘卓为之气结,几乎吼道:“你若喜欢看,我师兄弟陪你看便是,师妹自可领了你这兄弟前去安顿。”
田成不慌不忙道:“雪儿乃是剑王前辈嫡亲血脉,将心比心,我愿守在此处,她便不愿么?”这一回,竟连师妹两字都省了,好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般。
博忘雪实则也不喜这二人成日里纠缠,便道:“两位师兄这就去吧,此处自有我来照应。”
二人哑口无言,几欲吐血,却也不愿分出一人,单独去行这苦差,做那垫背,便只能一同陪着“摇摇欲坠”的田砚,万般不舍的离开。
三人出了大殿,便往山上飞去,肖、刘二人恨极了田成,对他这“兄弟”自是十二分的不待见,未行多久,便随意寻得一处半荒废的洞府所在,落了下来。却见此处寸草不生,尽是些黑黝黝的嶙峋怪石,山风掠过,呜呜作响,在薄雾掩映之下,透着一股森森之意。
田砚人地生疏,又被两人携到这等所在,心中已是惴惴,早做了替少爷背锅挨打的准备,忽见不远处一块山石竟伴着阵阵不规则的铮铮之声晃动起来,心下顿时一激,以为对方早在此处伏下了人手,随身法器立时激发,一个碧绿的罩子将自家裹了个严严实实。
肖、刘二人被逼得跳开,看看那晃动的黑影,又看看一脸紧张的田砚,顿时大笑起来。肖英举手指着那黑影说道:“你这胆小鬼,且走近看看,那是什么?”
田砚知道自家想得岔了,脸上一红,连忙撤了法器神通,却兀自不愿走上前去。
刘卓见状,又是大笑,施施然走到那黑影之前,说道:“没胆鬼,你且放心,你兄弟二人好歹也在几位师祖面前挂了号,我等再不顺气,也不敢设计诓了你来挨打。”
田砚不愿被这二人看得低了,也不答话,鼓足了勇气大步上前,心中却是绷得紧紧,将法器扣在手中,只待有异,便要发作。走到近前,却见那黑影竟是一条黑衣大汉,衣衫褴褛,堪堪裹身,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尽是些坑坑洼洼的大小伤痕,一张长脸被乱蓬蓬的头发遮去了大半,所显尽是腌臜,直如街边叫花子一般。再循那铮铮之声瞧去,竟是四条儿臂粗细的黝黑铁链缚着那大汉手脚,直插入地下去了,也不知通到哪里。此刻,那大汉正随意坐着,将地上几块石头摞来摞去,状极认真,对三人混没看上一眼。
肖英啐了一口,说道:“当真晦气,怎的兜兜转转到了此处?这傻子人不人鬼不鬼,竟然还没去阎罗殿里站队。”言罢飞起一脚,踢起一粒石子,正中大汉额头,赫然便是一个血洞,鲜血汩汩而出,直染得满面皆是。
田砚入田家之前,也是个苦哈哈,经过家破人亡之伤,历过乞讨流浪之痛,见那大汉如此落魄,还无端受辱,心中怒气渐生,喊道:“你等有气,自寻那正主发去,跑来此处欺负弱小,却是何种道理?”说着便拿出上好伤药,不顾恶臭盈鼻,抹在那大汉伤口处,不过几息功夫,血流顿止。
刘卓哂笑道:“这伤药倒是极品,却用在一个傻子身上,当真浪费得紧。”
田砚这才惊觉,那大汉仿似对眼前遭遇全无所觉,竟还是自顾自的摆弄那几块石头,果真有些痴呆之意。但他心中怒气并不稍减,只道:“傻子便不是人么?堂堂万剑门弟子,竟然这般无聊,也不怕堕了师门威风。”
肖英冷声道:“此处乃我家道场,我等如何做法,与你这外人何干?洞府便在前方,自有童子看守,你爱去便去,不爱去就在此处陪这傻子也行。”言罢向田砚抛出一块小小令牌,便扯着刘卓架起飞剑,遁离不见,自是速速回返大殿,与那情场大敌争锋角力去了。
田砚心中冷笑:“少爷虽然修炼不成,脑子却是极聪明的,这两只傻鸟若能寻到人,太阳只能打西边出来。”他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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