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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几杯清酒下肚,伤狂只觉得脑袋涨得有些疼,甩甩头想甩掉那昏沉的感觉,但仅仅是缓了一下,疼痛感又压。info
他禁不住午川那担忧的眼神,终于在午川的诱导之下他吐出了凶手的名字。
“林还德?真的是他?”午川一脸震惊与愤怒。
“嘘。”伤狂用自己的食指抵住嘴唇,满目的醉态竟有些可爱,不过他拧着眉头,“这事不能说出去。辛昀和你一样,在我心里很重要。”
重要……
午川有片刻失神,他多想放下面具来和伤狂好好相处一回,或许他们会成为最好的兄弟,或许他真能收获一段这世上最真挚的友情。
可他更想要爱情。
他只能带着面具。
“这和丽妃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们说得是真的?那个林还德真不是林继德亲生的?”
“别说了。”伤狂抬起手盖住午川的嘴,“你会害死辛昀的。”
午川凄然一笑,“会么?又没有证据,他们只会先入为主地当你是凶手。谁能相信林还德不是亲生的。”
他看伤狂苦笑着伏在桌上,便也扮作郁郁的模样灌了自己一杯酒,像是自我哀叹,“除非能找到林还德真正的姮父。唉,可惜听说那个人生死不明……难道老天真的这么绝情么……”
“呵呵……”
伤狂伏在桌上笑得肩头轻颤,午川因为目的快要达成而心里砰砰乱跳,但面上却是扮作不解的模样看他,“你笑什么?”
伤狂摇摇头撑起身子看向午川,嘴角还挂着嘲弄与苦涩的笑容,“川兄,我说了你可能都不信,其实我知道还徳他姮父在哪里,嘿嘿。”
说完伤狂就继续伏在桌上笑,他真是喝多了,只觉得好想笑。老天对自己也不错吧,虽然让所有人怀疑自己,却也安排自己亲手救了指证凶手的关键证人——段一航。
造化真是弄人。
“你知道?怎么可能,我听说他们是平州人。”午川继续装着震惊,可心里已是惊涛骇浪,他就要说了。
伤狂笑着摇头,虽然醉了,可还是机械地给自己倒了杯酒填进了嘴里。
“你别不说话啊,你要真知道就快告诉我,我派人去抓他回来。”午川义愤填膺着。
“不可!”伤狂刚举到嘴边的白杯一把放下,手就按在了午川的手上,“那样会害死辛昀的。人言可畏啊!”
午川恨铁不成钢地看他,“可你怎么办?他就算被疑心却罪不至死,你却是用命在换啊!我不能看着你死……”
“川兄,川兄。”伤狂打断激动的午川,午川虽然停了嘴,可胸口仍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气极了。伤狂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突然觉得有点可笑,自己就要死了,却还在劝别人,“你冷静点。我知道你担心我,可你担心我的心情和我担心辛昀的心情是一样的,你明白么?”
午川盯着他的蓝眼睛,见他眼里虽然有苦涩,却实在是满满的真挚与赤诚,他竟真的愿意替别人去死……
午川心里微微动容,如果伤狂永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那是否自己也能拥有他这样的友情。
不容多想,他点点头,有些丧气,“好吧,我不劝你了。可说起来你怎么会知道他姮父在哪?”
伤狂见他泄气颓然,想说什么宽慰他的话,却仿佛说什么都只是增加彼此的负担,只好盯着酒壶涣散起瞳孔,陷入了回忆。
他把自己出宫后的经历都告诉了午川。
翌日,快至午时的时候,伤狂被许多嘈杂的脚步声惊醒,一翻身正迎上从天窗照进来的阳光,刺得他不由眯起了眼。适应光线的时候他有些茫然,只觉得头疼,大脑一片空白。
待他完全睁开眼睛,他转头的瞬间扫到了桌上的酒壶,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
原来不是梦,川兄真的来看我了。
伤狂心里念叨着坐在石桌边,摸起酒杯想记起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可脑袋蒙蒙涨涨,他终于放弃了。
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烈,伤狂不禁看向天窗,瞧见日头已经快到正中,自己竟然睡到了这个时辰。
拍打了两下阵痛的头,他走到牢门前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终于见廊尽头落了几个影子,然后一转眼一队人就从拐角处冒了出来,不偏不倚地向着他走来。
“伤大人。”为首的宫侍步子一顿停在了他面前,见面就是深深一躬,让伤狂有些茫然。昨天的处决案卷上说得明明白白,是废除封号贬为庶人再刺以自选死法,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伤大人了,这人仍这么称呼自己倒让他有些猜不透对方的来意。
“嗯……我不是大人了。”
宫侍仰脸谄媚一笑,“大人说哪里话,您可是北国唯一的无伤臣,还是伤妃呢。”
伤狂不明对方底细,只好淡淡地露出一抹苦笑,不接话了。
对方见伤狂不受自己的恭维,忙意识起对方还正穿着囚服在牢狱之中,立即叫人开了牢门,在伤狂惊讶的目光之中恭敬地请伤狂出狱回无伤宫,随之一堆捧着金银首饰和锦衣缎袍的宫侍鱼贯而入要给伤狂换行头。
伤狂拦住了正要伸手接自己囚服的宫侍,问那方才与自己说话的宫侍,“你叫什么?哪里服侍的?这是怎么回事?”
那宫侍看伤狂一脸不解,笑了,“大人啊,我是尚宫局的一等宫侍辽茴,特奉了帝君的旨意啊来请您回宫的。这两天让您受委屈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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