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马上就可以进宫,琀璋自然是十分激动,压抑了许久的心情又蠢蠢欲人王凝之一走,在谢琰面前就再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连道别的话也没说一声,就飞快转身一路小跑回房做最后准备去了,徒留一脸惊讶又无奈的谢二公子,笑了一笑,摇摇头,亦跟上去同路回房。
念叨了太久的进宫一事终于就在眼前且即将成真,琀璋坐在往宫门驶去的马车上时整个人都是飘飘忽忽恍若做梦一般,再到进了第一重宫墙止了车徒步进宫,见到宏伟壮观的宫墙宫殿,更是不敢相信,只觉得像是踩在云端,最后经过端门和云龙门来到了主殿太极殿,看到雕梁画栋、侍女宫人,简直晃得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精致又雄伟,忙碌又整齐。
不由得心内暗暗叹息,自己通晓前世今生又如何,倘若能给自己一日拥有如此一座豪华宫殿的机会,就是从此变得愚蠢透顶也值了。
只恨找不到人去交换的时候,身侧似乎有人在提点自己,琀璋方回了神,侧头一看,便看到正是谢琰不动声色地在衣袖下用手拉着自己,提醒自己不要胡乱出神。
连忙将脸上流露出来的过分艳羡迷恋之情收了一收,垂下了头,之前还不忘偷偷望了边上两排侍女一眼可有异样,真是见笑,见笑了。
不过神思一回归,就立刻发觉今天面圣之事有些蹊跷,此次宴请的名头是为丞相谢安及长公主洗尘,虽则一个是百官之首,一个是皇亲国戚,但怎么也不该达到在主殿太极殿宴请的资格,即便还有着宴请百官,在临近年关时犒劳朝中官员的托名,但谁都知道这不过是个随口附加的托词,主要原因还只是为了洗尘,甚至连司马道福也只是托词,重点就只是为了替丞相洗尘而已。
竟然用上了太极殿,简直越位至极,若不是皇帝爱惜人才,那就必然是有人有意为之,为的是让谢安落下把柄,甚至还是为了挑拨君臣关系,而且既然能够说动皇帝,此人也必定是地位极高之人。
未入朝堂,已觉朝堂险恶,琀璋低头咬唇,看来相要拥有这样一座宫殿,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顺丹墀而上,几个华服宫人低头推开几人高的殿门,长公主先进,司马道福今日盛装出席,华贵雍容不可逼视,随后是谢安与谢氏中身居高位者,皆是朝服冠冕,腰间佩玉,一入朝堂,满殿生辉。
琀璋身份等级难以定夺,只能使用最低级的礼制,此刻站在最远处望向殿上,只见少年君主五色龙纹衮衣,十二旒冕冠,却是年轻意气过盛,王者沉着不足。
倒是他身后的崇德太后,保养有度,华服珠翠映衬下仪态端庄,更具气度。
长公主已在朝下行拜:“余姚公主司马道福参见太后,参见皇上。”
随后便是谢安携谢氏在殿中齐齐下拜,琀璋也连忙随他们跪下,高呼:“参见太后,参见皇上。”
司马曜一身天子气派,语气缓慢骄傲:“丞相皇姊免礼,快请入席。”
众人便又谢恩,方各自翩然入席,琀璋被安排在谢琰身旁,她的名声当时只在会稽小范围内传播,都城建康里未见过她的达官贵人们又是互相一番猜测,但即便是通过各种途径听说过她的,也总归是在皇帝眼皮底下,宏伟太极殿中,何况在此次宴会里她实在是不起眼得不能再不起眼,都并未敢猜度得太大声,寥寥数句,一笑带过便是。
刚入了席坐好,人群里便有一道声音响起,琀璋默默抬起头,只见是坐在皇帝下首,一个王候位阶的极年轻男子,俨然如同司马曜一般,又是一个少年王者。
眉眼间也的确有着司马曜的痕迹,琀璋正在猜度间,谢琰已证实了她的想法。
“这是琅琊王,司马道子,皇上的胞弟。”
气度非凡的少年面目含笑,声音也带着极具少年意气的飞扬,语气似笑非笑,又似漫不经心,亦或是童言无忌:
“既然丞相来了,便可开席,歌舞也可叫上来,大家边看边聊,君臣同乐,也不拘些。”饮了一口酒,仗着身份与年纪,随心所欲地又言,“丞相向来一心为政,过年也不见告假,此番中秋怎么就回家了?”
琅琊王,即便是个王,对于东晋世族来说,也不过是区区一个王,根本不消看得起,只是既然是世族,就总有点风度。谢安虽未起身,也是恭恭敬敬回答:“只为臣家事。”
司马道子便又似随口道:“丞相家事便是国事,可否说与大家,也许能帮丞相分担一二?”
琀璋听闻此大大不敬之言心里已是一颤,然而谢安与谢氏众人依旧面色不变,看向远处太后与皇上,亦是风度如常,不言不语,仿佛什么也未有听见,司马曜一心喝酒,才也放下了心,看来琅琊王司马道子向来口无遮拦,百官与皇上都已习惯,只是不知……司马曜究竟是把亲弟弟的话当成玩笑,还是放在了心里。
谢安笑了笑,坦然直言:“不过是犬子无知,心里有了儿女私情,竟将政事抛诸脑后,虽则随心所欲无牵无挂亦是臣家族风气,但若误了朝事又怎得是好,臣无奈,只得亲自回家一趟,一来是为了好好劝说阿琰,而来也是想见见能让臣的儿子寸步不舍得离开的女子,究竟是怎样。”
“那究竟是怎样呢?”
司马道子单手撑着头又问。
谢安又爽朗而笑,指向谢琰身边:“这不正在犬子身边坐着,倘若琀璋姑娘不来,恐怕这回犬子是又不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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