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寒风刺骨、北风呼啸,大街上冷冷清清,光秃秃的树木可怜巴巴地立在巷子两旁,在风雪中像是一幅灰蒙蒙的山水画。
沈初夏裹着披风走在飞雪飘零的巷子里,脚踩在落雪上发出吱呀吱呀声,她低头,像是全神贯注看着脚底,怕打滑摔倒,实际上,她情绪不佳并不想见某人。
白天,小耿大人看似雷击般毫无章法的出气,‘摄政王娶妻’五个字像是一种无声的提醒,提醒她摄政王只是娶妻。
而妻子是谁,无从知晓。
古代权贵娶妻顺便纳几个小妾是常有的事,也许,她就是那个顺便纳的小妾。
一步一个脚印,黑夜里,雪白茫茫一片,映照得周围像是晨光拂晓,沈初夏暗暗吸气,她是从什么时候起有想嫁给季翀的心思的呢?
在他放了沈锦霖?在他情动之时说的那些话里?还是每一次缠绵之后再次期待?
她已经不得而知了!
一天时间里,小耿大人的无声提醒,小明熙看似童言无忌搬弄巷子里妇人们的话,实际上句句现实,简直就是人间清醒。
她仰头,深吸气。沈初夏你该醒醒了!
车外,大雪纷飞,寒气逼人;车内,碳火正旺,温暖如春。
季翀疲惫的只想躺下来睡一觉,内心却不由他,来到榆林巷子,闭目养神,脑子里是纷杂世事,耳朵里听的是车外雪落声。
还有那向他而来的脚步声。
他悠然睁开眼,伸手揭开帘角。
双眸看过去。
小娘子一袭朱红缎绵镶白狐毛披风,人如淡菊,眸如皓月,乖乖巧巧的站在那里,遇到他的目光,盈盈一礼,“殿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像是被雪阻隔了一层什么,温婉恬淡中那丝疏离犹为明显。
季翀扬起的笑意就这样凝在嘴角,修长指骨节不知觉的捏紧帘角,指腹泛白。
他这就样看着她。
她垂下眼皮,“殿下,天黑了,民女就不打扰您了。”轻轻福了一礼。
不打扰?
从城外回来,连府都没回,直接就过来看她,现在说‘不打扰’?
二十九高龄的季翀,在与某小娘子接触的一年多时间里,也算有所收益,曾经遇到脸色比她还要有脸色的摄政王已经无师自通有一点经验了。
瞬间之后,后倚,一副慵懒疲惫的开口,“是我下车请你,还是你自己上车?”
“……”沈初夏惊讶的抬头,曾经如此傲娇的摄政王没吃到她的脸色?
还真是想把他气跑,季翀眉一扬,幸好没上当,朝她招招手,“外面雪大。”
“……”可是……她真不想成为某人小妾啊!当然,她也不是矫情成为某人王妃,她只想与想爱的人平等组成家庭。
季翀显然不是这种合适的对象。
季翀并不知道对面小娘子丰富的心里活动,只是凭着本能,如果他们之间这种氛围过夜,或许明天他与她之间就真如外面飘雪落地辗转成泥。
皇宫深处,外面的消息毫无阻隔的到了内庭,婴雅不相信的反问一句:“是不是没接到我的信?”
“回娘娘,我们的人看着枳实把信交与木通递给了殿下。”
“怎么可能……”婴雅声音小的碎碎念念,怎么可能,她怎么真的去了榆林巷?
小侍悄悄的退了出来。
主人失魂落意,墨兰不敢开口打扰。
婴雅转了几圈后,顿住脚步,“来人——”
“娘娘——”
“我要出宫。”
“娘娘?”宫女太监齐齐惊呼。
墨兰劝道,“娘娘,不一定能出去。”
被先帝下过旨不得进宫的婴淑妃当然知道不能随意出宫。
“我不管,要是我出不了宫,拿你们是问。”她言厉声疾,一副你们没办法老娘就杀了你们的脸色,吓得太监与侍人赶紧去准备。
大雪纷飞中,富丽奢华的酒楼里灯火通明,高忱正在看歌舞,眯着眼,摇头晃脑享受之极。
“世子爷,外面有两拔人要见你。”
“嗯。”
主人同意见人,随侍挥手,让歌舞间内安静严肃,没一丝玩乐气息。
回事之人跪到主人面前,“爷,宫里那位闹着出宫。”
“原由?”
“陛下又生病了,附马府太医她传不进去,亲自出宫,大概是请摄政王帮她去公主府请人。”
“嗯。”高忱慢慢悠悠滑着茶盖。
第一个回事得到主人示意,连忙出去,另一个回事之人贴到主人跟前,小声道,“得到消息,有人今晚去抢藏宝图,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了。”
半眯眼的高忱,听到藏宝图倏然睁开眼,最近不错啊,南方银子进腰包,父亲生辰的份子钱虽说折损了一些,但大部分仍旧进了高家的口袋。
现在又有藏宝的踪迹,高忱的心情着实不错,“好好办。”
“是,爷。”回事的人得到主人带笑意的肯定,那就一个开心,连忙出去拼命办事。
小耿大人在外面吃的晚饭,幸好赶在落雪前回到了府中,他大哥——吏部侍郎耿大人正等着他,“父亲让你去书房。”
耿大人每天回家第一件就是去父亲书房报道,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天天如此。
小耿大人不置可否,“今天就是吃了个小食肆,没什么事要跟父亲回。”
“启礼……”作为哥哥,耿启儒大小弟十多岁,再大个两三岁就能当父亲了,他唬了脸,示意他一定要去。
小耿大人无奈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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