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点头,深以为许。
“朕,听闻慕容皝在辽东,收纳流民,侨置郡县,开垦田亩。”晋帝即而又说道,“又东征高句丽,西拒宇文,气象颇盛啊。”
“多谢陛下,辽东公慕容皝,勤王仗义,为晋国镇守辽东,勤诚王室。今天下乱局,皝位卑而权重,不足以镇四邻,恐多不便。故臣请晋帝册封我辽东公为燕王,大将军。”言罢,拜服于地。
闻听此言朝堂之上顿时起了一阵骚动,纵观历朝,受此这将军名号者不少,然受王爵者只晋之宗室。两者并求,今未闻也。群臣交头接耳,许久不绝。
只见一著作郎上前说道:“昔慕容先祖莫护跋,从司马宣王讨公孙渊有功,始迁辽东,后其祖莫护木延,从毋丘俭,征高丽有功加号大都督,其祖父慕容涉归,以全柳城之勋,进拜鲜卑单于,然故事:大将军不处边,自汉、魏以来,从未封异姓为王者!”
“是啊,是啊。”群臣一片赞同。
只见那刘翔,不卑不亢:“自刘、石构乱,长江以北,剪为戎薮,未闻中华公卿之胄有一人能攘臂挥戈、摧破凶逆者也。”言至此,朝堂上的大臣皆有羞愧之色,“独慕容镇军父子竭力,心存本朝,以寡击众,屡殄强敌,使石虎畏惧,悉徙边陲之民散居三魏,蹙国千里,以蓟城为北境。功烈如此,而惜海北之地不以为封邑,何哉!”
刘翔手持节仗,遥手向晋帝拱手道:“昔汉高祖不爱王爵于韩、彭,故能成其帝业;项羽刓印不忍授,卒用危亡。吾之至心,非敬欲尊其所事,窃惜圣朝疏忠义之国,使四海无所劝慕耳。”
诸葛恢,如今已身居尚书令高位,这朝中文臣皆以他为首,此刻他起身上前道:“夷狄相攻,中国之利。惟器与名,不可轻许。”转头对刘翔喝道,“假使慕容镇军能除石虎,乃是复得一石虎也,朝廷何赖焉!”
刘翔离开座位,起身向晋帝禀道:“嫠妇犹知恤宗周之陨。今晋室阽危,君位侔元、岂,曾无忧国之心邪?向使靡、鬲之功不立,则少康何以复夏!桓、文之战不捷,则同人皆为左衽矣。慕容镇军枕戈待旦,志殄凶逆,而君更唱邪惑之言,忌间忠臣。四海所以未壹,良由君辈耳!”
这朝堂之上众臣尽皆哗然,一臣说道:“这夷狄小儿,竟也想称王,此未闻也。”
另有一臣,气愤的摔掷其笏板,气愤道:“华夷有别,刘使莫忘了你也是汉人,岂不知,蛮夷只可威服不可怀德。”
那大殿礼官见此情形愈发不可收拾,耳语晋帝,晋帝低头,那礼官直其身子,大声说道:“兹事体大,择日再议,退朝。”
返入驿馆,那鞠运向刘翔问道:“现如今晋室已衰,外不能克中原,内不能镇权臣,四夷并起,各称其帝者甚多,为何独我燕王孜孜于这晋庭的册封?”
言语见却只见驿站侍者入内,向他们二人说道:“司徒庾亮,已于今日晚些时候薨了。”
二人皆震惊不已,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可惜了庾公。”鞠运不住的叹息道,“晋庭这几年皆赖庾公所操持,今此人已殁,恐无人能震住群臣。先王求封之时,许意之人陶士行已不在人世,如今又逢朝臣更迭,求封何其难也。”
刘翔却道:“今晋祚虽衰,天命未改,我燕国欲立北方,奉晋正朔,才能内抚流民,延揽才俊,”刘翔起身踱步,终于吐出一句,“这个名号还是少不得的。”
“我观晋庭,朝议纷纷,为今之计,乃先去信燕王,”鞠运说道,“我们要在这建康多待些时日了。”
“卿之意甚妥,我这就修书。”说着,让鞠运准备笔墨,提笔前,刘翔幽幽道,“自永嘉之乱后,这中原之景以许久未见,看来我们能看遍这建康四季之景了。”
时值四月,这北国的春意已经渐浓,慕容霸领众人已在这棘城外恭候,这官道上,左右皆列依仗,礼乐齐备,伞盖耸立。
不多时,只见远方尘土飞扬,马叫嘶鸣。高弼眼尖,便说道:“慕容霸,王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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