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郑雄才让曾本之掏出一把钥匙,打开“楚璧隋珍”室,将那只没有打开的纸箱抱进去。曾本之会意地跟进去后,让郑雄和郝文章,一个在门外守着,一个在电梯门口守着,只留自己一人在屋里。
曾本之独处的时间只有五分钟。
五分钟一到,曾本之就将门打开了。郑雄和郝文章进到“楚璧隋珍”室一看,屋里空荡荡的,放在门边的纸箱子也是空荡荡的,除了早先一直放在屋里的几样必不可少的检测工具,不用说曾侯乙尊盘,就连普通的烟灰缸也见不到。不仅如此,曾本之脸上连日来的焦虑也一扫而光。
平静的曾本之,那模样可谓是心如止水。无论郑雄如何诧异,挂在曾本之脸上的隐隐笑意都没有任何改变。郑雄和郝文章在屋子里看了十分钟也没看出破绽。连同曾本之用去的五分钟,已经用去十五分钟的郑雄不得不同曾本之他们一道退出“楚璧隋珍”室。
趁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还是“1”,郑雄站在走廊上小声问曾本之:“您真的将曾侯乙尊盘藏好了?”
曾本之说:“当然,我不可能将它扔到窗户外面。”
郑雄继续问:“为什么就一点痕迹也看不到呢?”
曾本之说:“你以为这二十年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依靠别人的摇唇鼓舌混日子?”
郑雄不做声了,并且一直沉默到第二天早上八点钟。
这期间曾本之回家去了,郝文章本想借故留在楚学院,与郑雄一起照看“楚璧隋珍”室,以及被曾本之藏得找不见的曾侯乙尊盘,却又无法抗拒曾本之要他一起回家的命令。曾本之说的也有道理,此时此刻,十个曾本之和郝文章加在一起,也抵不上郑雄一个人。不是说郑雄防范能力有多强,而是郑雄将自己的前途与命运全押在曾侯乙尊盘上,容不得有半点闪失。
走在路上,郝文章实在忍不住问曾本之,屋子里空荡荡的,怎么能将曾侯乙尊盘藏得不见任何蛛丝马迹。曾本之回答说,世间之事原来都是极其简单,就因为人们将其想复杂了。如果说,一间屋子藏不下东西,那就不用藏了,什么地方能存放,便放在那里。郝文章想了半天,还是想不起来。曾本之只好告诉他,当做检测台的桌子不是有内斗吗,掀开桌面,刚好将曾侯乙尊盘放进去。郝文章觉得有些冤枉,如此简单的方法,为何自己就想不到。同时,他也认为这个方法或者靠不住,明天上午八点,博物馆的安保人员进去一查就会发现的。曾本之当然明白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不过,连郝文章、郑雄这样明知曾侯乙尊盘就在那间屋子里,都想不出藏在什么地方,那些安保人员的目光,只会盯着从博物馆移送过来的曾侯乙尊盘,更不会分出闲心去想,这世界上还有人既不偷也不抢,只是用此曾侯乙尊盘去调换彼曾侯乙尊盘。
第二天是二月六号,也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一夜无事的曾本之和郝文章,按时于八点整赶到楚学院。刚到六楼,还没来得及与郑雄说话,文化厅的老关书记就来了。隔着老远,老关就将手伸过来,并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一会儿庄省长要来看曾本之和马跃之的“才高八斗”书法作品展,并亲自当面宣布同意由郝文章担任曾本之的助手的批复。曾本之觉得奇怪,庄省长要看书法展,怎么这时候才打招呼,并且也不通知马跃之到场接着。从曾侯乙编钟仿制成功以后,历任省长都不再来楚学院,曾本之当院长时,就曾听人明确说过,省长担心楚学院要钱仿制曾侯乙尊盘,要钱发掘几处岌岌可危的楚国贵族大墓。曾本之问了几遍,老关都坚持说,庄省长绝对是专门来看书法作品,如果真有别的事,也是趁着元宵节顺便看望楚学大师。
八点四十分时,庄省长真的来了,轻车简行,除了秘书没有带第二个人。听过老关和郑雄介绍,庄省长将曾本之的手握了好久,说了好多赞美的话,而且真的像老关说的那样,当面亲自宣布同意由郝文章担任曾本之的助手。曾本之本想也说句客气话,不曾料想嘴一张竟然冒出一句:“你就是楚庄王的转世之人呀!”庄省长是何等圆滑,马上回答说,到底是大师,随随便便说句话,都有极深厚的文化底蕴。不待曾本之再开口,他马上转向郑雄,说自己一直想感谢郑雄的考研辅导,他儿子已确定被武汉大学录取了。
接下来,老关便开始陪同庄省长看挂在走廊一边马跃之的书法作品。
这时,两个博物馆的安保人员上到六楼。曾本之很熟悉这套流程,不等人家开口,就将“楚璧隋珍”室的门锁打开。两个安保人员很认真地查看一遍后,包括一个人去录像监控室,一个人留下来与之配合,确信没有任何问题后,有点假模假式地用一张封条将重新锁上的门封住,然后像钉子一样守在门的左右。
一看到安保人员在测试电视监控,郝文章突然满脸涨红。他三番五次哆嗦着嘴唇想与曾本之说些什么,都被曾本之平静的目光逼了回去。大概是受到郝文章的影响,郑雄变得满脸通红,最紧张的时候,双手甚至有些颤抖。庄省长有些察觉,就问郑雄哪里出了毛病。郑雄没有回答,曾本之抢在前面替他说,自己年轻时也是这样,一到曾侯乙尊盘年检时,心里就会紧张,一紧
喜欢蟠虺请大家收藏:(m.iuu123.com),爱优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