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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韶灵自枫灵房中出来,悄然合上了枫灵的房门,轻轻叹了口气。
十七年光阴,过得还真是快。
转眼间,那人辞世竟也这么些年了。她的孩子,也已经长成了窈窕少女。
孩子……楚韶灵心头一颤,想起了方才看到惜琴浑身是血的时候,果然会痛心。血脉相连,母女天性,真是来不得半点虚假,哪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母亲呢?后来仔细检查惜琴的身体,发现她身上的血居然全是枫灵的,从前襟上的枫灵手指上的血到大氅上的枫灵胸口的血,鲜红的扎眼,她看着心却痛得更狠了。
这两个孩子,究竟……难道真是命中注定的血盟吗?
想着想着,她又陷入了深思,没走多远,就坐在枫灵房外的凉亭中休息。这所宅邸是他们楚家在苏州的财产,事实上,只是她楚韶灵一人的,相当于行宫别苑,一国之母的私邸,一般人自然不得轻易进来。所以说,对于枫灵来说这里是天下最安全的栖身之所,今日本来是上街去寻师父,不想竟然碰见了奄奄一息的两个孩子。
缘也,命也,到底不可捉摸。
师父给惜琴输内力输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算把惜琴从鬼门关上救了回来,也是惜琴的命大,正赶上青衣云游到苏州,否则凭楚韶灵的实力,纵使她是华佗再世也是无力回天。
“韶灵,又在想什么呢?”玩世不恭的老人正抱着他的酒葫芦痛饮,微醺的声音表示他正喝到酣处。
“师父,”楚韶灵皱了皱眉,“您才用尽了全身的内力,这就喝酒,小心伤身。”
“哈哈哈,酒可是个好东西,喝了这么几口,内力就又回来了。”青衣趟坐在凉亭中的栏杆上,一脸的醉意,接着说:“帮我把围棋备上,还有你们楚家珍藏的那叫什么,什么‘雪无痕’给我拿一壶来,就放在这里,我要和我的徒孙在这里叙一叙。”
楚韶灵无奈地遵从了师父的意思,备好了棋具美酒,顺从地退下了。
不多时,枫灵自浴池中醒过来,惊喜地发现身子舒坦多了,疼痛感也少了,看看天色已昏暗,急忙从温水中出来,找到了楚韶灵为她备好的衣服穿上,是一身素纱女装,正合枫灵的心意。
许久没有穿女装的枫灵欣喜异常,虽说是陌生的衣服但是格外的舒服,不用像穿男装时得裹上几层才能瞒天过海。
出了房门,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老头躺在亭中。想必就是楚姨的师父了吧,枫灵心中暗忖,觉得自己应当上去问候一下。
但还没等他开口,青衣就已坐将起来,转过来看着枫灵,朗声大笑:“曾几何时龙变凤,却为事故逆雌雄。今朝醉看俊郎君,疑是酒醉眼惺忪。好一身素净的装扮,白色正配你的气质!”
听得老道念诗,枫灵脑中电光石火地想起了那个在金陵城中念了怪诗的怪道人,顿时对这陌生的老头生出一股子亲切感,上前拜过,寒暄了几句,便应邀坐在他对面下起棋来。
枫灵从下棋开始,输的第一个人是父亲杨尚文,第二个是义父杨四,第三个是秦圣清,此后再未输给过任何人,那三个人后来也被她击败了,棋艺可谓超群。
但这次她不得不叹服棋逢对手,青衣的棋艺之高,是她所没想到的,连输数盘。每次输完青衣都要求她罚酒三杯,现在已喝了十几杯了。青衣拈须微笑,真是好酒量——怕是遗传的。
已是夜了,正在枫灵藉着灯光长考时,青衣忽然掀翻了棋盘,玲珑云子顿时撒落一地,着实令枫灵吃了一惊,忙问:“道长,怎么了?”青衣却是不言语,将剑扔给她,自己又手持一把剑,直向枫灵逼来,气势汹汹,剑气袭人。
所幸枫灵反映够快,直接和青衣对打起来,剑招干脆凌厉,洒沓自如,却招招留情,不下狠手。
过了几十个回合后,青衣忽地上了亭顶,看着亭外的枫灵赞许道:“大伤初愈,能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剑招不错,不过内功底子弱了些,不如拜我为师,我教你些调息内功的法子。”
枫灵愣住了,这人怎么这么喜欢收徒弟……就为难地说:“我已经有师父传授武艺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
青衣挑眉下来,不满的嘟囔说:“要‘为父’尽管由他为去,反正这个‘师’我是当定了——我来说一段口诀,只说一遍,你将它记下来,回去照此调息,内功定能大为精进。”
果真只诵了一遍,然后问:“记住了吗?”
枫灵自信满满,又复述一遍,倒是把青衣给惊住了:“好好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青衣赞许微笑,接着说:“你倒是比她还要聪明得多——行了,你想去看望的人就在走廊尽头右边屋子中,去吧!老头子我去喝酒了!”
话音刚落,人便不见了踪迹,枫灵有些迷糊,想想方才的口诀,默念一阵,运功调息了片刻,才起身向着惜琴房间走去。
不知不觉,又是一个时辰过去,月影渐渐清晰起来,透过琉璃的窗棂照到了人的脸上,惜琴缓缓地睁开了眼。
身子软绵绵地没有力气,记忆还停留在她倒下时看到的那张惊恐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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