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许,这城中可有师父的产业?”抹去脸上的虚汗,枫灵强打起精神询问田许。
田许扶着惜琴,又忧心枫灵,面色着实焦虑:“有,叫做倾枫行。”
“你,马上出动所有力量,继续寻找上次我要你们寻找的那个老妇人。”枫灵头一会以命令的口吻对田许下了吩咐。
田许微微发楞,虽是面目苍白,毫无血色,但方才枫灵的神情,像极了发号施令时的杨四。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属下一定照办,但是请三少爷务必马上就医。”
“呵呵,就的什么医?你们也太莽撞了吧,大街上就一口一个少爷一口一个老人家的,肆无忌惮,不怕惹人生疑?这可是别人家的疆土!”未等待枫灵回答,另一个声音传来,似乎带些醉意。
两人同时向那声音来处看去,只看到一个满面通红的老道,正抱了个酒坛子,哈哈笑着。身着一身寒酸的道袍,却显得仙风鹤骨,气质异于常人。
田许立即觉得这人面目熟悉,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而枫灵也瞧着老道眼熟,想了半天,想不出眉目来。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道长好雅兴啊!”尽管疼痛难当,枫灵依旧挤出个笑容来同那老道说话。
道士狂妄的醉眼之中现出了一丝清明,朗声吟道:“重则大任天下当,生死沉浮一肩扛。纵有疼痛千万般,依旧笑看虎与狼。此等精神,该着你命中注定要活上一场!哈哈哈哈!”
枫灵勉强陪着他大笑,笑着笑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耳边又响着另一个人的声音,焦急而心疼的声音,一个她认得的声音:“师父,您也真是……”然后她倚着马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倒了下去:“老人家,您来了。”她喃喃地说着,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高床暖枕,身上依然疼痛,但是那种疲乏感已经减少了许多。这是何处?枫灵疑惑自问,转着方向四处看着。
一个美丽的中年妇人正在桌旁站着,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她还没有注意到枫灵已经醒来。
枫灵直觉这妇人对她没有恶意,就和善地开了口:“请问夫人,这里是哪里?”
那妇人忽的一愣,转过头来,虽是柔和的眉眼,却给人以冷艳的感觉,看模样已经是四十开外,却更带了几分迷人的气度,仿佛此人无论在哪个年龄段,都是其最好的时光:“怎么,枫灵,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
是昏倒前那个熟悉的声音,枫灵侧头沉思一会儿,恍然大悟:“您就是那个老人家?”
妇人忧郁一笑,望着枫灵的眼睛,竟失了神。
“那,与我同来的那两个人呢?”枫灵也听杨四同她说过这世上有易容之术,何况这老人家教过自己些许乔装改扮的法子,所以并没有深究这一点,此刻最担心的还是惜琴。
回过神来,妇人恬然微笑:“放心,既然你没事,我怎会让他们有事?你的属下正在厢房休息,惜琴现在也是在休息,她的伤势不轻,不过恰好我师父在此,运功将她治好了。”
“那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惜琴?”枫灵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还是疼痛得厉害,她没有注意到妇人对惜琴是直呼其名的。
“唉——”长长的一叹,妇人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吧,不过你得先用草药泡个澡,换身衣服。”
“呃,这——老人家——”枫灵为难了,一是在这里洗澡她不放心,而是她不知该如何称呼面前的这位妇人,叫老人家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嗯,枫灵,我姓楚,于情于理你都应当叫我一声楚姨,就叫我楚姨好了——此外,要知道,对你而言,这世上最最安全的所在,就是我这里,在这里你可以卸下一切的伪装和戒备,不用担心会有什么身份泄漏的危险。”妇人看出了她的顾虑,语气更加柔和,恍惚间,她面前似乎不再是面对着杨枫灵,而是叫她这么多年来魂牵梦萦的另一个人,不觉有些迷离。
枫灵有些尴尬地看着这位楚姨在自己面前再次失神,轻咳一声说到:“楚姨,那好吧,枫灵这就沐浴。”说罢眼睛直直的看着楚韶灵。
楚姨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指着水汽缭绕的帘栊之内说:“水已备好,就在里面。换洗的衣服也在,你这一身血衣,必须得换。”说着神色黯然了,飘然离开了房间。
枫灵缓缓的下了床,环顾四周,惊奇的发现了这屋舍的豪华。在她的设想中,像老人家这种妙手仁心的世外高人,应当是土屋草庐、山珍清泉的,没想到住的地方如此豪奢:雕栏玉彻,屋中的家具多是结实名贵的楠木。墙上挂着的书画,一看便知是出自大家手笔,且尽是珍贵的绝本。枫灵一边向浴间走去,一边扯下身上的衣服,血衣,说得没错,自己胸口全是血干涸后的痕迹。
走进浴间,看到的不是普通的木桶,而是个石砌的池子,热气腾腾,氤氲缭绕,散发着草药的清香。枫灵也是出身在官宦之家,一眼便看出了池底砌的碧绿的蛇文玉,和池边镶嵌的珍珠,不禁咂舌,好大的手笔!不过看此等装饰,也知道这个浴池定是专门为了药用,对人体多有裨益。
衣衫褪尽,这才发现胸前的伤口又被涂上了一层伤药,已经愈合的很好。入了水,枫灵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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