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得到消息之后,走进书房,按下书架旁一个不起眼的砖石,往日里她悬挂各种地名人名的墙壁陡然裂开一条缝隙,仅候一人通过。
墙壁后是一间密室,挂着一副画像,上面是一个男子,三十岁左右的年龄,穿着一袭青衫,背着背篓,手中拿着药锄和一颗草药,面带浅笑,温文和煦。
“三叔,如今我也算打入敌人内部了吧?可我却受人恩惠极多,我一直以为是他受人命令诬陷与你。但现在,我却有些迷茫了。”
取下画像,手里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画像上的灰尘,这是她手中唯一一副连飞尘的画像。
“天冷了,我恐怕只能龟缩在家中了,幸好,当初你留给我不少人手。”
唐欢絮絮叨叨的说着,过了半个时辰,这才挂好画像,走出密室。
天气越发冷了,唐欢的精神总是有几分不济,整日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躺着。
胥景这些日子也有些忙碌,案件相对比较简单,也就没有人前来喊她,最多就是结案之后,胥景前来隔着屏风与她说说案情。
她本以为这个冬天会这样过去,谁知道,冬至这日卫乐突然前来。
“唐推官,我家公子今日有要事,东陵县却派人前来请求大理寺前去帮忙审案,卷宗我已经拿到手了,还请唐推官前往。”
卫乐恭敬的在屏风外说话,心中却颇为不满。
若不是这位唐推官身娇体弱,自家公子也不会在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忙的脚不沾地。
本来推官之位就是辅助少卿的,这位倒好,简直就是养老的,点卯都不去了。
“姑娘,东陵县虽说也在雍都,毕竟属于外城,且如此天气,赶马车也要半日的功夫。”
元迎接过卷宗递给唐欢,有些担忧的开口劝道。
这样的天气对于姑娘的身体真的很不友好。
“无碍!承禾最近不是新做了一辆马车给我,出去一两日也是不妨事的。整日里在屋子里呆着,也有些闷。”
唐欢摇头,她很清楚年关各项事务怕是都比较多,胥景一个人如何能够比得上人家两个人?
这一桩案子到她这里,怕是也是被逼无奈了。
“姑娘......”
元迎还要再劝,被唐欢抬手制止。
“卫统领辛苦了。还请回报胥少卿,东陵县的案子我今日就会去帮忙。”
唐欢回话之后,卫乐当即拱手行礼朗声道:“卫乐遵命。”
转身走到院子里,卫乐回头望向房间,一声声吩咐从里面传出,整个院子从清冷一瞬间忙碌起来。
微微低头,胥景这几日接手三桩案子,东陵县这一桩是今日临时送来的,相比较而言是简单一些的,证据已经寻找差不多了,只是嫌疑人一直拒不认罪,让大理寺前往只是为了增加嫌疑人认罪的筹码而已。
他出门之前,自家公子百般叮嘱,一定要先行询问唐推官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情况不太好,就不要开口,只说是受命前来探望她。
如今他前来直接将案子丢给她,也是为公子分忧了。
唐欢这边紧赶慢赶一阵收拾,赶在申时初出了内城,一路向东而去。
东陵县位于雍都的东面,中间隔着几个小的村庄和一座山头,有两三条可供马车行走的山道,来回也不算不便利。
只是,毕竟整个古代交通不怎么便利,来回耗费的时间也就长了一些。
“姑娘还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天气虽说承禾将马车做大了一些,铺了两床被子,又藏了暖炉,可还是禁不住冷的啊!”
白果也跟着出来了,如今她是不能够离开唐欢身边的。
往日里上衙就在内城,来回也就一个时辰,如今这一去半日的,她是不放心。
“我这身子骨调养了十五六年了,再养恐怕也就这样了。死不了也活不舒服,左右出门不出门都要吃药,我还不如出门的痛快些。”
唐欢眉头微挑,浑不在意的开口。
“姑娘浑说什么呢?这么戳人心窝子的话也是能说的?什么死不了也活不舒服的?姑娘是年纪小,身子骨弱,好好静养,定是能好的。”
白果眼眶红润,声音哽咽的痛斥唐欢。
都是她医术不好,连姑娘的身体都照顾不好,竟让姑娘有了轻生的想法。
“你莫要多想,我说这话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们也随着我经历几个案子了,该是明白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我也是想着趁着自己现在还活着,还能动的时候,多做一些事情才不枉费你家姑娘我来这世上一遭啊!”
“再说了,三舅舅的事还没有个定论,我怎么舍得不好好照顾自己呢?”
唐欢急忙轻声安抚着白果,她知道自己不该对她发脾气的,只是或许是这些日子一直在家里闷着,又不如在蜀南那时,每日里都有兄弟姐妹来与她玩乐。
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元迎和白果又是这个埋怨,那个劝阻的,心情难免有些受影响。
“我知道姑娘是觉得我和元迎整日里唠唠叨叨太过于烦人,可姑娘也不想想,自蜀南回来之后,姑娘可有一日是听话的?好不容易冬日里在家中养养身体,偏偏还要研究什么验尸手札,不辞辛劳跑到牢中去找外祖爷。”
“这一日日的,哪里是将自己身体放在心上的样子。”
白果的语气又重了两分,她也知道自己说这些话怕是有些逾越,可若是不趁着自家姑娘心软之际开口,何时才是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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