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娴转身,回头又将铬铁头烧红,这一次换了另一边脸。
失声痛骂:“你背信弃义,欺凌孤女,贪墨公款,嫁祸他人,做尽伤天害理之事。”
泪光莹莹,凤眸悲愤赤红。
非晚快意地落下泪来,目光死死盯着钱郎中的脸。
钱郎中气息奄奄,痛苦哀叫。
脸上两块烂皮烂肉,一左一右,竟然很对称。
非晚的脸在风兜下露出微笑。
她转身,挽着西凉娴离开。
可是即将走出诏狱时,迎面的石阶上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一群人出现在眼前。
非晚心头一紧。
“什么人擅闯诏狱?”
那群人登时将他三人包围,雪亮的刀林立地对准他们,全部干练的黑衣,胸前绣着呲牙的虎头。
旁边两排军士提着灯笼,从浓浓的黑暗之中,缓缓走出一名少年,玄袍神秘。
竟是月西和。
“拿下!”
他冷冰冰地下令。
刀林劈头而下,非晚只觉眼前细巧的人影一动,一件黑斗篷挡在身前。
“姐姐!”
非晚骇然失声,那丛刀尖只离西凉娴瘦弱的肩膀半寸,仿佛顷刻就会令西凉娴魂归离恨,非晚险些吓昏过去。
“住手,”月西和急急收回命令,“带走。”
刀林倏地往后退开,非晚扑上前紧紧抱住西凉娴,才发觉她身子颤抖得厉害。
“姐,呜呜。”
非晚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被押到地面上,一间陈设简陋的屋子里,角落里竟笼着炭盆,散发着暖意。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月西和随意地坐在一张圈椅里,语气和缓了不少,似乎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非晚左看看,右看看,却见西凉娴静静地站着,叶倾淮更是纹丝不动。
心道月西和常在皇宫走动,又是皇帝近臣,自然认得皇子,师兄莫不是怕泄露身份?
她只好除下自己的风兜,露出脸来,表明身份。
“月大人,是我,一场误会。”
“二姑娘,那这两人是谁?”
月西和目光淡淡地从非晚脸上掠过,落在左边的西凉娴身上。
“这是我姐姐。”
月西和从圈椅中起身,慢慢走过来,手只一动,西凉娴头上的风兜就落下来,面纱被拂去,瞬间露出苍白的小脸。
可西凉娴睫毛微颤,却连眼都未抬,看也不看月西和。
分不清难堪,还是漠视。
月西和面无表情地移开眼。
“那他呢?”
叶倾淮站在她们身后,月西和语气随意,那双细长的凤眼瞥了他一下,也似乎与看街头的路人没什么两样。
可这屋的灯火比下面牢中明亮,非晚却察觉月西和眸底幽冷,像有魔鬼要爬出来掐死叶倾淮一般。
她不禁往后退了半步,挡在叶倾淮跟前。
“这是我师兄。”
“师兄?”月西和移动脚步,慢慢逼近,神情古怪地问,“多大了,师兄?”
非晚瞧得头皮发麻,这煞星真渗人呐!
“月大人,”
非晚觉得跟月西和撒谎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索性不如坦言,
“听说钱郎中下了诏狱,他先前与我大伯大伯母勾结,多番加害我们姊妹,如今这么痛快的事情,我想亲眼来瞧瞧,只是姐姐与师兄不放心我一人,陪我过来的。”
只是非晚说了这么多实话,可月西和的目光仍一瞬不瞬,不离叶倾淮左右。
像是要除下他的风兜似地。
“恳请月大人放我们一马。”
非晚直觉叶倾淮不喜,连忙深深行礼。
谁知月西和莫名其妙又问:“你们的师兄,就是传说中教你们念书的那个人?”
非晚心想,这不是废话吗?
只见月西和忽然转身,走回座位,然后自嘲地笑笑。
“能被嘉楚伯收作学生,这位仁兄想必文才出众,学富五车。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到我月府一叙。皇上常说我不学无术,游手好闲,我正缺个指点功课的人。”
非晚愣住了。
心道今晚不巧被月西和撞上,拿住了把柄,也不晓得这厮到底想要做什么?
倘若敢威胁姐姐,她一定让他好看!
非晚定定地瞅着月西和:“月大人,明人不说暗话,有什么条件请说,若能答应,我们也认了。”
“我从不对女人下手,所以只好拿这位仁兄祭天了。”月西和轻描淡写。
非晚眸底腾地冒出两团火苗,但西凉娴比她还快。
“我知道这里是诏狱,不可乱闯,可我事先真不晓得,私闯诏狱是死罪。是我要来报仇,不关小晚和师兄的事,我方才还把犯人的脸给烙了,月大人是不是还要问我滥用私刑之罪?要祭天,怎么也该我来。”
她声音冷冷,没有丝毫温度。
那种刻意的疏远,即使是非晚也都感觉出来了。
“你就不怕死么?”
月西和眸中的讶异一闪而过,幽幽地问。
他调整坐姿,两条腿收起,踏在圈椅的踏脚枨上,那身玄色纱袍此刻透着肃杀之气,整个人显得阴沉沉地。
非晚连忙上前一步,将西凉娴紧紧拉住:“有谁不怕死?月大人,你别再吓唬我们了,我们吓不起。主意是我出的,但是让姐姐和师兄替我顶罪,我可做不到。”
“那好,你们都想死,我也不拦着,来人!”
门咿呀开了,月西和的两个手下走进来。
“把她们两个扔进大牢。”
月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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