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湘萍松开了手,怀节、怀敏依次与韩制心拥抱告别,涤鲁也与怀德拥抱了一下,怀政早上车了,其他人都上车。老马向马儿喊了一声,马儿迈动了脚步,出了营门,上了大路。
韩制心站在路口,遥望着马车远去,直到马车变成黑色的一点,最后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
韩涤鲁看了看韩制心,说:“叔叔,你怎么又哭了?”
韩制心连忙抹了抹眼泪,没有回答韩涤鲁,只说了一句:“有娘真好。”
韩制心说罢,回到营中,忽然,觉得自己非常疲乏,便倒下睡觉。谁知这一觉睡到天黑,才被耶律善補和萧继先叫醒。
韩制心见二人满面笑容,看起来都非常激动,压抑着心中的喜悦。
韩制心笑道:“二位大人,有什么大喜事吗?”
耶律善補笑着说:“有,有天大的喜事。”
萧继先说:“我们与宋国的和谈成功了。”
韩制心一下子坐起来,说:“真的,我们真的和谈成功了?”
萧继先说:“真的和谈成功了,送信人刚来,还在大帐里,等着见你。”
韩制心立即起床来到大帐,只见送信人站在帐下,见韩制心来了,立刻过来参见。
韩制心不等他参见,便问:“我们真的与宋国和谈成功了?”
送信人说:“是的,和谈成功了,这是大丞相的给你的信,让你早点准备接应大部队回国。”
韩制心接过信件,看罢,大喜道:“成功了,和谈成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几乎所有人都饱含着泪水,相拥或击掌相庆。那是劫后余生的泪水,是新生的相庆,每个人都想高声欢呼,却都泣不成声。
韩制心,萧继先,耶律善補拥抱在一起,几个大男人都哭成了泪人,也笑成了泪人。他们互相揪打着,宣泄着,怒吼着,像几只逃出生天的野兽。
最后,他们累了,饿了,便要来肉和酒,一碗碗烈酒倒进肚子里,在肚子烘烤,熏蒸,直到把他们一个个放到在地上。
韩制心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感到喉咙又干又痛,口渴得厉害,起来找水喝。喊了半天,士卒才端来一碗冷水。韩制心喝了一口觉得甚是苦涩,怒斥士卒在哪里弄来的水?
士卒说仍然是河里打来的水。
韩制心将水泼了,这时候,他想起了陈湘萍母子,一股温暖的气流在心里回荡,怔怔地坐着,像丢失了什么似的。
忽然,他心里一动,问送信走了没有?
士卒回答:“还没走。”
韩制心忙让人把他叫过来。
送信人被叫过来,一嘴酒气,一脸醉态,迷糊着双眼,耷拉着脑袋,见了韩制心,斜着眼问:“大人,有什么事?”
韩制心皱了皱眉头,说:“你知道不知道上将军在哪里?”
“上将军在哪里?我想想,在军中呀。”送信人斜着眼回答。
“在军中?”韩制心看了送信人一眼,说,“在那个军中?”
“在哪个军中?让我想想,当然是在皮室军——不对——属珊军——也不对——”说到这里送信人忽然栽了一个跟头,倒在地上睡着了。
韩制心没有办法,让人将他拖出去,放在风口上,清醒清醒。
韩制心走出营帐,天已经黑了,寒星闪烁,远处田野、道路都消失了,似乎起了一团浓雾将他们掩盖了。
不知怀敏他们走到哪里了,今晚在哪里住宿?
韩制心更想知道,王继忠到底有没有被宋国留下,据以前的消息来看,极有可能留在宋国。可他总感觉到皇太后不会让他走的。
如果他留在契丹,那该怎么办?娘不是错过了这次唯一见面的机会?她千辛万苦,担惊受怕地到瀛州来,不就是为了见王继忠一面。万一回家见不到,她的心还不被撕碎了?
想到这里,韩制心心疼不已,虽然,他只是见了陈湘萍一面,但是,他从她那里又体会到了母亲的温暖和关爱。他拿出陈湘萍给他的手镯,它是那么光滑,温润,像母亲的手。
他想起昨天陈湘萍抓住他的手,温暖又有力量,像极了,小时候抓住母亲的手一样。
他记得父亲刚死的时候,母亲带着他疯狂在父亲坠崖的地方寻找,山高林密,道路崎岖。母亲执着地在那里寻找了一个多月,可是,一无所获。最后,自己索性搬到深山老林里住下了,一住就是十年,弄得自己落了一身的病。
那是他们母子最艰难的时光,即使这样,母亲的手还是温暖的,有力的。
泪水再一次模糊了韩制心的眼泪。自从母亲去世之后,韩制心就非常渴望再能叫一声“阿妈”。直到昨天,他愿望才得到实现,当他那声“娘”喊出口时,他已认定了陈湘萍这个母亲,心就系在一起了。
韩制心找到了耶律善補,他已经醒了,但是兴奋的劲头,还没有过去,看见韩制心走来,忙打招呼,笑着请韩制心进帐坐坐。
韩制心走进帐中,坐下来,耶律善補看了看韩制心说:“将军刚醒来,是不是?”
韩制心说:“醒了一会儿了,大人刚醒吗?”
耶律善補笑着说:“不,也醒了一会儿了。我跟将军说若果不是喝多了酒,我就睡不着。”
韩制心说:“是吗?”
耶律善補说:“不瞒将军说,今天是老夫一生最高兴的一天,我打了一辈子仗,早对打仗厌倦了,盼望着有一天不打仗了,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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