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
乍听的这两个字的时候,奈风是有些愣怔的,东厂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大喜之事了,更确切的说,督主不喜欢那些红事,虽然面上笑嘻嘻的,可实际上……
奈风知道,督主从未高兴过。
“督主,要不要去看看?”奈风低声问。
若说天族有什么大喜,多半和苏千户有关,连他都想得到的事情,督主肯定也能想到,只是……似乎是缺了个台阶。
可栾胜脚下,无台阶。
所以佛家有言,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栾胜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仰头的姿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好受一些,扬起头,离那些尘埃远一点,让眼睛里某些东西回到心里去。
宁可在心里发涩,心里腐烂,也不敢从眼眶里出来。
这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却也只换得“活该”二字!
应有此报,报应不爽!
“督主?”奈风骇然。
一阵风过后,蔓草丛中已无栾胜踪影,再放眼周围,唯见风声呼啸,未见蔓草摇晃,再无其他可寻。
“督主?”奈风心头一紧。
难道是去找苏千户了?
哎呦,可别坏事!
思及此处,奈风赶紧疾追而去。
房门紧闭,内里春风暖阳。
苏幕窝在沈东湛怀里,抬眸瞧着眼前的人,伸出手,以指腹从他的眉眼处掠过,一点点的摩挲着,描摹着属于他的脸部轮廓,仿佛是要把他刻在心里,那样的认真仔细。
因为常年握刀握剑的缘故,她虽然十指修长,可指腹却带着一般女子都不会有的薄茧,摩挲在他脸上,带着磨砂般的触感。
“你在干什么?”沈东湛扣住她的手,“是想把我刻在脑子里吗?”
苏幕含笑望他,“刻在脑子里,记在心里,一辈子都忘不掉。不是你说的吗?生当同床共枕,死当同棺同穴。”
“好!”他低头,在她指尖轻吻。
苏幕幽然叹口气,“这让我想起了,你我初初相识的时候,那时候你刚来殷都,皇上任你为锦衣卫都指挥使,彼时我们都不服气,想着你一介齐侯府世子,养尊处优的公子爷,靠着祖荫和父母,才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所以处处与我作对?”沈东湛问。
苏幕眼角眉梢微挑,“谁让你年轻轻的,一来就坐在了这么高的位置上?多少人嫉妒,多少人眼红,多少人巴不得把你拽下来!”
“那又如何?最后不还是由着我,安稳坐在这位置上,谁都奈何不了?”沈东湛的指尖,轻轻缠绕着她的青丝,甚是欢喜拥她在怀的滋味,只觉得满心满肺,都被填得满满当当。
苏幕白了他一眼,“那时候只当你是敌人,阻碍了多少人的发财路!”
“如今,你我是你夫君。”沈东湛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瞧着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苏幕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温吞的解开了衣襟,将肩头的伤口展露在他面前。
“我倒是不打紧,要紧的是你身上的伤。”苏幕别开头,微微抿紧薄唇,“我这不至于见血,沈指挥使的伤……”
闹不好,是要出血的。
沈东湛闻言,当即顺势压下。
“是我的荣幸。”
苏幕:“哎,你的伤?”
“夫人要紧。”
苏幕:“沈东湛……”
“乖,叫夫君!”
苏幕:“……”
臭不要脸!
“唔……沈东湛,血……”
“别说话,专心点!”
“沈……”
苏幕所有的声音,终是被吞没,趁着年轻的时候,总得要放肆一回,张扬一回,奋不顾身一回,毕竟过了这个年岁,怕是再也没有这份惊心动魄了。
外头,年修转头问周南,“沈指挥使的伤势如何?”
“多半、也许……”周南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肩头,“比我……好那么一丢丢,但是具体的,得看情况而论。”
年修默默的摸出了药瓶,“找点绷带吧,能用上。”
周南:“……”
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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