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息一声,果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还好没有自作聪明地回答坊主的问题,否则岂非令他贻笑大方。
然而下一刻,那位英俊男子没有“开口”言语,却是以心声进入女子心湖,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她的“心门”,在那位花魁的心湖之上轻声低语:“你呀,就是太聪明了,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绝色女子心头猛地一震。
英俊男子轻轻抹去掌心那一滴汗珠,是方才抚摸身旁女子一边脸颊时触碰到的。
在将女子心湖之上,关于昨夜画舫中的景象以及与那位青衫少年剑客的对话全部重现之后。
这位神通广大的考榆坊坊主,同时也是折花楼主人的男子,将一切都了然于胸,微笑道:“原来如此。”
————
飞雪客栈又有贵客到访。
是一位面若桃花的英俊男子,其俊美程度丝毫不亚于一位女子,他竟也学女子,梳妆打扮,身上还有脂粉香气。
当此人出现在飞雪客栈门外时,正位于大堂中,手握一柄玉算盘正在计算今日营收的中年掌柜心有所感,只是依然不动声色地拨弄着手中算盘。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飞雪客栈大堂坐满了客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不少人看到这位英俊男子的第一眼,都把他误当做了一位女子。只因其如同女子一般,长发披肩,随意散落。脸上又有妆容,身上更有淡淡香气,精致得完全不像一个大老爷们儿。
只是在一位赤膊大汉淫笑着向前想要调戏一番这位“女子”之时,他微笑着以同样粗犷的嗓音回应对方,差点就让那赤膊大汉把刚吃进肚子里的晚饭全吐了出来。
自然不是这位男子的嗓音真有那么粗犷,无非是故意恶心人罢了。
他不开口,真像一位妙龄女子。
开口之后,大堂中的男人们,纷纷对其敬而远之。
这位考榆坊的坊主倒也不介意,自顾自拣选了一处位于角落的酒桌坐下,瞥了一眼抱着玉算盘假装算账的中年掌柜,也不急于喊他过来招呼自己。这位俊美男子,就那么坐在酒桌上,替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饮茶,气定神闲。
掌柜算账。
坊主饮茶。
二人都极有耐心,没有互相打招呼,更无半句言语,中年掌柜就好像是自动无视掉了那位长相俊美的客人一般,哪怕是那些后来的客人,掌柜都会去主动招呼他们,然而却把那位考榆坊坊主晾在一旁,不管不顾。
都是怪人。
中年掌柜忙碌了三个时辰,直到客人离开的离开,上楼休息的上楼休息,大堂中的客人都走光以后,那位“不速之客”依旧还在缓缓饮茶。
神奇的是,他只在来时倒了一杯茶,却可以一直喝到此时,且杯中茶水半点不少。
掌柜的眯起眼,一眼便瞧出那只杯子,不是飞雪客栈的物件,定是那位不速之客自己带来的宝贝,像是品秩不俗的仙家法宝。
他缓缓手中抱着玉算盘,缓缓挪步到那位俊美男子酒桌前,微笑道:“客人来了怎么也不吆喝一声,多有怠慢,见谅见谅。”
“无妨,我看掌柜的一直在忙,便不好出声打扰,毕竟······客随主便嘛,你说是么?”这位考榆坊的坊主,话里有话。
那位中年掌柜,听出了此人言外之意,是说在这飞雪客栈,他是主,对方是客。
然而在更大一些的地方,二人便会角色互换?
可要知道,即便是以整座郑国为版图来计算,这位飞雪客栈的掌柜,郑国的财神爷,同样是主。难不成眼前这人,是以鸿鹄州为版图来提醒自己的?
“阁下是何方神圣?”柴老爷问道。
倒不是怕了,只是出于好奇。
“柴老爷可能不认得在下,毕竟在下只是一个商人,在考榆坊做些······脂粉生意。”男子以手指轻轻绕着茶杯转了一圈,刚才杯中剩下一半的茶水瞬间又涨了起来,漫延到淹没茶杯七成的位置。
俊美男子是将自己坊内的那些姑娘们,都当做了“脂粉”,戏称一句“脂粉生意”,自然没什么问题。
中年掌柜点头,金淮城的考榆坊,他有所耳闻,只不过从来不会去这种花街柳巷便是了,他只对钱财有兴趣,而那样的风月场所,被世人称之为“销金窟”,与这位财神爷大道相斥。
他不适合出现在那样的地方,身上的神力会衰退许多。
等等······
原来如此。
飞雪客栈这位掌柜,联想到“销金窟”,这才终于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并不是说那人就是以鸿鹄州甚至扶摇天下当做版图,来说他是“主人”。
恰恰与这条思路相反。
那人的言外之意,不是让自己“往大了想”,而是让自己“往小了想”。
他是说,在飞雪客栈,你柴老爷是主人。
可若是在考榆坊,一位财神爷身处销金窟之中,神灵之力与那地方大道相斥,会天然受到考榆坊的压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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