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榆坊的长街尽头,有这样一座青楼,名为折花楼,高达十九层,站在楼顶可俯瞰整座金淮城的夜景。
这里坐拥整座金淮城最漂亮的姑娘,在那条考榆河中的画舫,十有八九都来自于折花楼。
而此楼楼主,同样也是整个考榆坊的大坊主。这位坊主虽然是考榆坊名义上的主人,却只肯独占一座折花楼,将其他数十所青楼都租给了别的小坊主,那些小坊主需要按月向这位大坊主缴纳租金。
此刻,折花楼顶层的一间华贵房间中,一男一女同坐床沿之上。
“照这么说,那位客人,花了一万两黄金,却整夜都只是与你聊天饮茶,连你的手都不曾碰过?”
这位金淮城考榆坊的大坊主,是个面若桃花的英俊男子,整日与脂粉打交道,梳妆打扮起来更是让不少人认为此人有那龙阳之好。可惜碍于这位财可通神的坊主在金淮城身份尊贵,手下众多,所有人都只敢在背地里偷偷说些闲话,却无人敢当着这位坊主的面亲口对他言语诋毁。
“的确如此,一开始我还以为那位少年客人只是在欲擒故纵,假装清高。不曾想一整夜的时间,他都与我保持距离,确实是君子所为。”被称作师师姑娘的花魁眼神清冷,回想起昨夜与那位青衫少年剑客在闺房中对坐饮茶的情景,这一点上她的确没有说谎。
那位英俊男子微笑着起身,推开门,走到折花楼走廊边,凭栏远眺,将整座金淮城的景色尽收眼底。
屋内端坐床边的花魁,脸上没有薄纱,在这位大坊主面前,她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隐藏容颜。
她起身,走到英俊男子身旁,将一双柔荑轻轻搭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女子极少有这样的机会,能够走下画舫,来到岸上,登上阁楼,眺望远方。在她的记忆中,十几年来,就只有两次。
第一次,是她手臂上的守宫砂掉落。
那晚,这位考榆坊花魁的床榻之上,是郑国庙堂之中一位极有地位的大人,据说在整座郑国京城,那位大人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第二次,便是今日。
两次离开画舫,离水上岸,中间相隔了约莫三年时间,这位花魁都快要忘记行走于岸上到底是何种滋味了。
其实昨夜那位青衫少年剑客,有一句话说得相当客气,已经很给她留面子了。
“我听闻郑国半个庙堂,都与师师姑娘相识,姑娘见多识广,想必对郑国兵部尚书也该有所了解吧?”
那位客人说得没错。只是也不全对。
因为,并非是她与郑国半个庙堂都是相识相知的关系。而是她的床榻之上,睡过半座郑国庙堂中的大人。
所以当女子听闻那青衫少年剑客夸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时,她会觉得有些可笑。
也可悲可怜。
甚至······可恨。
“那位少年客人,与你聊了些什么?”他忽然笑着转头望着身旁绝色女子,良辰美景,佳人在侧,很难让人心情不悦。
那位花魁没来由地有些心虚,只是,在于男人打交道一事上,她还算熟稔,尽可能以不露破绽的语气,平缓开口回答道:“就聊了些诗词歌赋,其他也没什么了。”
“就只是这样?”他盯着她的眼睛,这位考榆坊大坊主的心思才是真正难以猜测。
英俊男子站在她的右侧。
那位女子,左侧滑落一粒汗珠,有些紧张,嗓子也愈发干涩。
聪明如她,立刻就想出了应对法子。只见她眉头微皱,微微侧过身子,嘴角微撇,脸上带了些怨气和不满,佯装一副被问得心烦意乱的不满姿态,反问那位英俊男子道:“坊主是不相信我?”
这位考榆坊的大坊主哑然失笑,不再提关于那位青衫少年剑客的一切,反而伸出一手,轻轻捧起身前绝色女子的一边脸颊,说道:“怎么会呢。整座考榆坊的女人我都可以不信,唯独不会怀疑师师。别生气了,要是脸上长了皱纹,我会心疼的。”
他通常不会哄女子,但偶尔心血来潮哄起女子来,挺有一套。
那位花魁闻言,脸色稍稍好看了几分,没有得寸进尺,极有分寸的顺着考榆坊坊主给的台阶,拾级而下。
她不吵不闹的模样,便更加难以让人不动心。
英俊男子转过身,她也不再看着他。
前者是胸有成竹,后者却是心虚。
两人并肩站立,一同凭栏远眺之时,那位英俊男子,考榆坊的大坊主,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不远处的一条宽阔驿道。那是通往郑国京城的驿道,外边来的信件,其他城市与金淮城的商贸往来,都会在那条驿道上通行,也只能够在那条驿道上通行。因为整座金淮城,就只有这么一条驿道,可通外界。
男子笑着说道:“师师,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必经之路么?”
女子本来想给出那个全天下人都懂得的答案,却又立即否定了心中这个想法,因为她觉得,身旁这位坊主提出的问题,一定不会拥有这么简单的答案。
于是,面对一个全天下人都懂得如何回答的问题,机敏如她,竟然是摇头否认。
男子接着说道:“必经之路,亦称必由之路,它表示一个人或者一件东西必定会经过的道路,可却又不仅仅只是如此。它还表示世间事物必须遵循的规律,亦或是一个人做事必须遵守的法则。世间事物,都有一条‘必由之路’。譬如金淮城的货物买进或是售出,都必须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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