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深深的埋着头,娇弱的身子因激动而发抖。
她说,她一直没法想像,向来以干练、体恤著称的叶姨娘,也会那般尖酸刻薄的模样。
叶姨娘告诉她,要想从庄子上将她的父母接回来,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倒不如好好掂量掂量,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莫不然,那个庄子上既然会出现一个耍赖皮的陈某,那么,也很有可能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二妞知道叶姨娘这是在威胁她,甚至隐约觉得,那个陈某,很有可能就是叶姨娘安排的。
叶姨娘还说,如果二妞还想她父母在庄子上好过一些,就替她好好伺候宫小鹊,至于其中真正的意思,不言而喻。
叶姨娘的这番心思,宫小鹊早就猜得差不多了,也只有二妞这种未经世事的,还得绕这么大一个弯才想得明白,只可惜,等她弄清楚这些曲曲折折时,她早已深陷其中,只能任由别人利用了。
宫小鹊问道,“你将这样的话说于我听,难道就不怕惹恼了叶姨娘?”
“是大小姐救了我一家人的性命,我又怎能合着外面的人,陷大小姐于不利。”
“可捏着你父母命门的,是她叶姨娘,而不是我,”
“所以,我这便先行请罪来了。但是请大小姐直管放心,我只会同叶姨娘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儿。等大小姐出嫁之时,莫要把我算在陪嫁之内,我也就再没有法子继续替叶姨娘做这线人了。兴许,到了那时,叶姨娘还会看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份上,放过我的父母吧。”
叶姨娘是这般好心的人?还真是闻所未闻。
不能将下面的人利用到极致,她又如何坐得住这宫府掌家的位置。
“我知道了,你父母的事,我也会上心的。”
二妞又是重重一磕头。
“另外,这个东西,你拿着吧。”
宫小鹊打开了铜镜台上的双层饰品盒子,里面放着两张白纸,一张是那位段某写的书信,另一张是随着这封信一并送来的字条,也就是从陈某那里得到的,写有二妞父母名字的那张。
“这是从陈某那里搜到的,也许对你有用。”
二妞看着字条,眼睛因震惊而瞪大了许多。
她虽然不太明白,大小姐此举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陈某手上的字条,怎么会落到大小姐手里,但她相信,大小姐这么做,绝对不是在害她。
她将字条小心的揣进胸包里,行了跪拜礼后退出了屋子。
用过晚膳后,宫小鹊又泡了一个暖暖的玫瑰浴,再算算时辰,离蛊药发作的时间,还剩半个多时辰,而她的计划,也是时候上演了。
巧嘴慌慌张张的往巫师大人路殃的住所跑去,口中嚷嚷道,“巫师大人,巫师大人,大小姐怕是不好了!”
路殃看了看沙漏,“眼下还没有到时辰呐。”
“可大小姐就是不好嘛,面色惨白惨白的,浑身都难受,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整个人也变得迷迷糊糊的,嘴里还一直说着胡话。”说着,巧嘴都急哭了。“巫师大人,解药呢?解药呢?”
路殃招来了小童子。
小童子回话道,还没到出药的时候,大概还得等一刻钟。
这下路殃也不免有些着急了。
虽然他从没有见过宫国女君服用蛊药后的状态,哪怕是往上数的几代巫师大人,怕也是没有见过的,但他看过相关的文献记载。
据说药性发作时,会饱受入万虫蚀骨的折磨,而且时间拖得越久,这样的折磨,便越是厉害,直到她的骨头,真的被一点一丁的磨灭掉,最后成了一滩没有骨架的肉泥。
可即便是这个时候,她依旧是活着的,而且,不但能够保持意识的清醒,甚至还能保持所有的生理机能,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极度的恐惧之中,走向死亡。
路殃想着那个稍显孤傲,却又明艳动人的大小姐宫小鹊,以及她在服药时,眼中充斥着对自己的那股子怨恨,心中不由的一紧。
是呐,因为那个“十年之期”,他才听了宫清流的吩咐,取出了蛊药,并逼着宫小鹊服下,而非真的有什么神迹显示、女娲预言,说实话,这样丑恶的事,他为宫清流做得还少吗?
而当这“十年之期”一过,他一面感悟着自己再不用受宫清流的约束,一面寻思着如何将这么多年来的愤恨,依数还给他宫清流才好,所以,他立马动身离开了一直囚禁着他的西山小斋,然后入了宫府。
当他看到宫清流满脸的错愕与震惊时,他都快忍不住笑出了声。
然而,他却忽视了大小姐宫小鹊,一个被宫清流利用的无辜女子。
他原本以为,只要按时按量的给大小姐服下解药,不会出太大的问题,甚至还能避免今后宫清流刻意延迟提供解药的时间,存心要折磨她的可能,她还应该感谢自己呐。
可谁知道,那颗蛊药并不像他以为的那般好控制,现下,大小姐正饱受着蛊药的折磨,至少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而在这一刻钟之内,蛊药会对大小姐侵蚀到何种程度,他根本就不得而知。
他一面吩咐小童子焦好药后,立马送到大小姐的院子里去,一面又背上了药箱,先去看看。
可等他进了大小姐的院子,却被巧心拦在了门外。
“巫师大人见礼,大小姐说了,她不想见您。请先把药给我们,我们会伺候大小姐服下的。”
“巧心,药还没能煎好呐!所以这才请巫师大人先来看看。”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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