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哪里还忍的住,不住的向下流着。德王伸手拉着她到了中央停放棺椁的地方,贺兰雪大惊,从外面看是一个上好的楠木棺材,可是到跟前才能发现,棺木下是冰窑,棺材里面套放着一只水晶棺,棺内铺满了香料,在冰和香料的双重作用下,水晶棺内的人栩栩如生。她穿着的就是那年她穿过的那件襦裙,发髻整齐,头上别着根碧玉的簪子,双耳明珠,两道长眉,双目轻闭,挺直的鼻梁,红润的双唇,肌肤仿佛还有弹性一般,脖子上围了条纱缦,遮住了缝合留下的痕迹;她的双手轻轻放在小腹上,整个人仿佛只是睡着一样。
贺兰雪惊诧无比,转头看向德王,德王强忍了眼泪,缓缓点了点头,转过脸去。他居然将母亲的尸体收了回来,又将头颅和身体重新缝合,然后这样保存下来,再然后每年都要来凭吊,画一张她可能变化的容颜。贺兰雪再也抑制不住,跪在棺木前失声痛哭。自己这两辈子,唯一有过亲情,只享受了几个月就再也没有了,而这个男人是用了什么样的心思将心爱的人装殓在这,又不断将自己对她的思念画了出来。他一定不知道她的女儿有一天会看到,他做这一切,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他心爱的人。自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见到母亲,还是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内心深处传来的疼痛让她觉得整个灵魂都要被抽空。
不知道哭了多久,德王轻轻拍拍她,示意她起来。贺兰雪咬着牙问道:“当年到底为什么会被灭门?到底是拿了他们什么把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国公府为什么会没被牵连?”
德王递给她帕子让她擦擦脸,缓缓说道:“不知道,当时事情来的突然,天降异相,有将星闪亮,并有冲击后星的迹象,然后传来北疆大败,橦谷关失守,谢家有守不住北疆的可能,然后派杨家去了北疆,将你外祖一家调回,路上就传出他们要造反的事,三司会审,锦轩和林亿他们因为不肯用刑,从宫里出来就被人行刺,换了人之后,一众人被屈打成招,锦封被拖下水,连同替他们说话的兵部尚书一家,三府被抄家灭门。锦轩那时要保大晋不能动荡,没有能力再保住他们,而且那时锦轩也很难,只能看着这些发生,你不要怪他,第二年,锦轩的二儿子因为王妃难产,出生不久就死了,因为这件事,芃儿杖杀了王府医正和接生嬷嬷,这件事……九成是宫里的手笔,锦轩是他最依赖又最忌惮的人,这些年,如果没有锦轩在背后替他谋划,他皇位哪里会这么稳。”
“这些年,我们都在查,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几位兄弟的遗孤也在民间,他们也想替自家翻案,有消息说,他们手中有人掌握了他的证据。”
“证据?”贺兰雪反问。
德王点头:“那年他上位时,父皇病重,锦轩在外带兵平乱,等他接到父皇病危的消息时,匆匆往回赶,可是叛军拖着战事,他无暇分身,等他回来时,父皇已经过世,留有遗诏给他,要他保大晋江山永固,也给他的漠南封地留下了极大的权利,为的就防备北狄势大,万一北疆失守,漠南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内防御。漠南非国破不得易主。所以那位对锦轩无比忌惮又无能为力,锦轩才是父皇当太子培养的那个人。我们兄弟没有一个人能比上他的聪明睿智,他心地仁厚,如果没有他……”德王轻轻摇头,如果没有这个弟弟,那些死的人更多,这些兄弟又能保住多少?这些兄弟的后人又能活下来几个?
“父皇临终时只有太后和那位守在宫里,没人知道那个传位诏书是真是假,是怎么得来的,所以他上位之初就传说他大位来的不正;但他是嫡长子,也受过父皇手把手的教导,父皇一定是怕他对付锦轩,所以才给锦轩留下了漠南,但又让他保那位江山永固,锦轩一向敬重父皇,父皇的遗命……他就一定会遵守,他们约法三章,只要那位不再动摇国本,他就会帮他坐稳江山,这一帮就是十几年,这两年锦轩不再插手朝政,就给了你当山贼的机会。至于国公府……”
德王脸上露出一丝厌恶,讥笑道:“连家有铁券丹书,而且……他用你母亲换了全族的命。”
贺兰雪:“……”
德王继续说道:“让她嫁给连康是我此生最后悔的事,我就该阻止她,带她走。至于那位,呵呵,你母亲是他心头的刺,他……他根本没有坐那个位子的本事,这才几年,除了他手中的权利更加稳固之外,哪有前几年锦轩替他出谋划策时的清明?边疆战事不断,内乱此起彼伏,吏治越来越,表面上看着一团繁华,实际怎样大家难道还是瞎子吗?”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又道:“他除了会杀自己兄弟,会杀忠臣良将,他可还会做别的?我倒看看他这次要怎样收场。”
那件事,宣王不让说,自己也不想现在就说出来,马上又转了话题。他对屏儿的觊觎,当年谁不知道呢?
贺兰雪心中好像有个问题变得明了起来。
德王忽然转头,问道:“如果谢家灭门跟那位有关,你准备报仇?”
贺兰雪一愣,自己能说会造反不?德王已经替她说了出来:“我帮你报仇,翻了这天下。”
贺兰雪直接给吓到了,大叔,你这话能当真吗?
德王似乎看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吃惊,忽然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活着就很开心,我已经失去了屏儿,我不想连女儿都保不住,我手上有些可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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