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音乐会的宣传功夫丝毫不让准备高考学子的心情松懈一点。你就是随手打开收音机,或是站在冷饮摊前呆上这么两分钟,就会听到谈论它的声音。richa
d的钢琴曲我只是在电视里被感动过的,不知道现场的气氛会不会更好。于是我央求予辉一起去看,他答应的有些不情愿。这也难怪,换做往日,是他硬拉着我才对,毕竟这是他的最爱。依宁的事儿一定让予辉好几个晚上都没睡好,看他现在两只眼圈黑得像发了霉的糖葫芦,没有了往日的精神。不过听听这种高层次的音乐,兴许可以让他的心放开些,或者能想出一些办法。其实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大红大紫的明星,因为在我心里予辉他就是,除了他,别的明星既是遥不可及的,又是装腔作势的。
我只是想趁着父母不在家的这一阵子,和一大帮身陷苦海的孩们去凑凑热闹,这种考前的放松是有必要的。
音乐会的票价高的惊人,对于已经江河日下的方家,买个后排座位都要从饭钱里挤。所以,予辉建议把平时的零花钱先拿出来凑个数,不够的话再想办法,总之不能再张口找父母要了。我嘴上说好,但却又不愿意把自己难得积攒下来的那点儿钱都花在这上,偷偷地留下了几张十块的,还在上面做了个“fan”的特殊记号,并同程莹的来信一起压在那本字典底下,这才算放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予辉依然把自己关在卧室,不晓得在做些什么。而我,除了偶尔和戴俊臣通通电话,就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
那天,也就是音乐会的前一天晚上,我肚子特别饿,便毫不犹豫地从字典底下抽出了一张十元票,和予辉打了声招呼下楼去买泡面。
夜晚的天气很凉,人体温测顶多也就是零度上下,风也不是很给面子,呼啸着就扫过了整条空荡荡的街道。不远处是一家小商铺,专营零食的,我因为觉得那家的老板特别没有人情味,平时很少光顾。今儿是没辙了,为了肚子不再发牢骚,忍了这一回。
我登上台阶,刚好从售货窗口可以看到他那已经寸草不生的头顶。年纪还不过四十就惨成这样,看来平时的生活也不是很悠闲,总有一大摞的事儿要他忙活似的。于是我拉开小窗口,装着很有礼貌问道:“老板,有没有营多啊?来两袋。”
这时的他,坐在一张藤条椅子上正聚精会神看着电视,那张椅子垫了很厚的毡垫儿,但在这样的季节,也是显得特别单薄。听到我的声音,他并没有马上答应,是因为电视里正在直播国际足球比赛,他要看完“小毛驴”奥尔特加罚这脚任意球。
我顷刻间没了和他客气的心情,就是和他的这种态度过不去,偏不让他舒服,顾客是上帝他不知道啊?于是我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这次的语调有些不耐烦。他还是没理我,眼睛一直盯着那九寸的黑白电视机,一只手还在桌子上摸索着什么,估计是靠窗户桌子上晾着开水的茶缸,吐出的热气盘旋在我俩之间。我伸手把茶缸往旁边挪了挪,以为他摸不到的话就会回头找,这样就能看到我了。谁想他一手就摸到了茶缸里,一下子烫得他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茶缸也打翻了。我赶忙躲开迎面飞来的茶水,一个不留神,从台阶上跌了下来,摔了个人仰马翻。虽然台阶不算高,但冷不丁地来这么一下,谁也受不了,便失声叫出声来。
“呦!没事吧小伙子?”他站起来朝外看着狼狈不堪的我说。
我的神经在被疼痛控制的时候,还是能从窗里面传出来的问候中听到他的歉意。“小伙子”?这是第二个人这样称呼我,心情忽然好了许多,但我显然没有了回答他的心情,也不想说些什么,随口说了声“嗯”。
他随即拉开了挡在储物柜前的灰布帘子,从最顶端的一层拿出了两袋泡面。我这时候还在地上不想马上起来,心想真是倒霉啊,被自己给捉弄了,唉,也不好怨别人。他把两袋泡面放到窗台上,对我用了比印象中和蔼得不能再和蔼的口气:“没有营多了,只有康师傅。”随后又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紧盯着电视。
而这时,任意球球已经踢完了,连慢动作回放也过去了好半天,只是当他看到两队的比分变成了二比一,笑着自言自语地念叨,“你这臭老头儿,算的一点儿都不准!嘿嘿。”
我见他还没重视我,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兜里揣着的十块钱掏出来伸手放到了售货窗口里面的桌子上,说:“给你钱,老板。”
“不要了,刚才差点儿让你受伤,就当是赔偿啦!”他把钱拽了出来。
“那怎么行?还是给你吧。”我把钱抓起来又递到窗户里。
“你这傻小子!贪了便宜哪有不偷着乐的?碰到了打赌的,我就来精神,赢了更是比什么都高兴,说不定还是你给我带来的好运气呢,哈哈!”
我?好运气?我哪有什么好运气?但他说不要钱,还是很感激他的,就像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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