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果然下“挂角马”,将老臣子“将”死。张英故作无奈,抚掌笑道:
“皇上,老朽已不中用,让年轻人来陪驾吧!”
康熙将棋枰一推说:
“不下了,又是几年不见,都坐下来谈谈家常吧。哎——”他仿佛想起了什么,“你们桐城也算人杰地灵,宰相世家,文人咸集,还出了个什么桐城派领袖人物。啊,是叫方苞吧!朕赦免了他,他在家还安分?”
“皇上赦免了方望溪?”张英有点惊讶。
“是呀,还是看在贵公子衡臣的面子上。”
“他没回桐城呀!”
“没回桐城?”
“听他家人说,他还关在刑部大牢!”
“不会吧,”康熙回头对张廷玉说,“衡臣回京后去刑部查一查。王掞老糊涂了么?朕是亲自赐旨给他的呀,要他放了桐城那个‘文曲星’。”
“遵旨。”张廷玉躬身领到口谕,复又安慰康熙,“既然皇上有口谕,方苞定是放了。文人雅士,不回家乡,羁留在外也不一定。”
“皇上,”张英邀请道,“皇上如有雅兴,老朽斗胆恭请圣驾去桐城一游,蔽庐虽简,亦篷筚生辉。”
“朕想去,可路途遥远,乘船换车,劳民伤财,太给你六尺巷添乱了。”康熙连连摇头,“不去了,不去了。再说,朕急着回銮,还要去塞外巡视阅牧呢。”
“皇上四处巡幸,圣躬劬劳,”张英赤诚进谏道,“要多多保重圣安,有些事让廷玉他们年轻人去跑。”
“也是,”康熙见曹寅父子坐在一边,始终没说话,转脸问道,“听说府上又添了个小孙子?”
曹寅笑得合不拢嘴地回道:
“是,恭谢圣上眷询。”
“起了个什么名字?”
“贱号雪芹。”
“曹雪芹,这名字好。”康熙想了想复笑道,“只是多了一点脂粉气。抱来给朕看看!”
“是。”曹雪芹的父亲曹頫,乐癫癫地疯跑开去,一会儿,怀里抱着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婴儿跑了回来。跪在地上,把婴儿举在皇上跟前。
康熙饶有兴致地观赏这个小生命,伸手去抚那张圆圆的,红喷喷的小脸蛋,呵呵笑道:
“嗬,小雪芹,长大了做什么?像爷爷、父亲当江南织造,还是学张家父子到朝廷做官,或者像桐城的方什么苞,去做文学家,不过千万别写讥讽朝廷的文字啊!到那时,我这个皇上不在了,谁也保不住你的小脑袋啊!咳,你这小家伙是有幸的,朕自己的小孙子一大帮,朕还没有这样抚摸过他们哟!天家寡情,天家寡情!哪如田舍郎男耕女织,儿孙绕膝,享尽天伦之乐呢!”
说到此,康熙触景生情,两眼泪珠。大概又想起了他那些表面恭恭敬敬,万岁长万岁短,背地里巴不得他两腿一抻把皇位传下的不孝皇子们。
曹寅看在眼里,立即示意頫儿把雪芹抱走。曹寅虽身为织造,其实也是文学中人,常与张英、陈元龙、姚鼐之流饮聚唱和。他想搏康熙一乐,笑道:
“万岁爷,我有一巧对,不知是否愿闻?”
康熙兀自打了个愣怔,把心中的不快排解开,说道:“但说无妨!”于是曹寅说出一个巧对:
我自注经经注我,
人非磨墨墨磨人。
康熙笑道:“这算什么巧,朕都能胡凑一对。”于是说:
我求壮艾三年药,
汝似黄瓜五月生。
“圣上以经书、乐府成句,真可谓妙对。”张廷玉从一旁插言道,“下臣也有一对,戏集乐府云。”
背画天图,子星历历;
东升日影,鸡黄团团。
“好!”康熙兴致渐浓,“衡臣,朕跟你来一个急就对好不好?”
“圣上才思飞捷,”张廷玉拱手退让,“下臣不敢!”
“哦,朕知道,”康熙笑了笑,瞅着他们父子俩,“你是怕得罪不起我这老头子。那你跟令尊急对,是父赢,是子赢,朕都有赏!”
曹寅父子在一旁擂鼓助威,张英和张廷玉父子不得不起身向康熙揖一揖,齐道:“那就献丑了。”
康熙道:“张老先生出上对,衡臣急就下对,谁来得快就算谁赢,朕给你们当裁判。”
于是,这对父子相视一笑,便急风骤雨“急对”开了:
“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
“是闻也非达也;”
“虽得之必失之。”
“处士横议;”
“隐者放言。”
“修其天爵;”
“教以人伦。”
“吾斯未之能信;”
“人皆有所不为。”
“武王烈;”
“太甲贤。”
“子路;”
“申枨。”
“狼戾;”
“虎贲。”
“六尺巷;”
“七里湾。”
“礼;”
“乐。”
“五经;”
“四书。”
“唐四杰王杨卢骆;”
“宋五子周程张朱。”
“春秋传;”
“山海经。”
“冯妇;”
“王男。”
“……”
“好了,好了,”康熙抚掌大笑道,“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张英、张廷玉父子皆有赏!”
张英父子席地而拜道:
“谢圣上隆恩!”
在坐的陈廷敬、曹寅父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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