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是看着梅寄琴长大的,又彼此依靠了这么多年,两人名为主仆,实为母女,看着自家姑娘蹉跎至今,奶娘心里就觉得伤心,觉得自己有负老爷夫人临终前的嘱托。
嫁人的事,一直是奶娘心里过不去的坎,她觉得唯有嫁一个好人家,终身有靠,这辈子才算圆满,等老了也能有子女孝顺,不至于晚景凄凉。
然而梅寄琴却不这样想,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已经足够圆满了。
但她也知道奶娘是为自己好,不忍拂了她的意,便道:“奶娘,若是能找到那家中父母开明,没有通房小妾,人品贵重的,我自是愿意嫁过去。”
梅寄琴倒也不是真的排斥嫁人,只是担心所托非人,那还不如不嫁,自己一个人过快活,不过若真能找到符合她条件的,她自然愿意。
只是这样的人,怕是世间难寻,就算找到了,对方又哪里会看得上她?
所以她放出这个条件来,不过是变相地拒绝罢了。
可惜奶娘并不知道,还以为她是真的被自己说动了,高兴不已,“好,奶娘到时候就托媒人去打听,定为咱们姑娘寻一个如意郎君。”
上河村,何大夫家。
堂屋里,何深和冯羡两位老朋友坐在一块儿,喝着美酒,吃着美味佳肴,好不悠哉。
桌上的大部分菜,都是薛家送来的。
冯羡今日一大早就过来了,想着反正何深也是一个人,他们俩老头正好凑一块算了。
对于他的到来,何深嘴上嫌弃,心里却是高兴的。
平日里一个人觉得清净,但到了这个家家热闹团圆的日子,听着村里其他人家传来的炮竹声,再看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的,心里到底觉得有些孤单凄凉。
但多了一个人,这股情绪立马就散了。
“来,老何。”冯羡端起酒杯。
何深已经喝得有些上头了,摆摆手,“不喝了,吃菜,吃菜。”
薛家这顿年夜饭一直吃到七点多,收拾完就八点了。
不过今晚是除夕夜,本就要守夜,所以再晚也不晚。
一家人将堂屋和厨房都收拾干净了,在各个房间里点燃灯火,屋檐下的红灯笼也点上,屋里屋外被照得一片亮堂。
门上贴的门神以及对联,被映照得十分鲜艳。
据说有一种叫“夕”的凶兽,每到年关就会跑到人间来吃人,连保护家宅平安的灶王爷也拿“夕”没办法,于是到天上去请来了外援——一位叫“年”的神仙。
这位神仙法力高强,他有两件法器,一件红绸样的,一件竹竿样的。前者施展时会大放光明,烈火滔滔。后者施展时则会一阵巨响,噼里啪啦。
“年”用这两件法器消灭了夕兽,这一天正好是腊月的最后一天,老百姓为了感谢和纪念年在这一天除掉了夕,就把这一天叫“除夕”,把新年的第一天叫做过年。
因为对年很是崇拜感激,老百姓就用红绸以及炮竹来纪念年,同时也是对夕兽的一种震慑。
到后来,红绸就逐渐演变成了现在家家户户过年时都要张贴的红对联,炮竹则依然是炮竹。
屋子里各处点灯,也是由红绸法器施展时的景象,演变而来。
除夕夜守岁,光坐着自然难熬,还得玩点游戏才行。
薛婳提议打马吊,家里正好五个人,四个人先玩,等其中一个人输了,再换最后一个人上。
于是屋子里便响起了搓麻吊牌的声音。
一玩牌,大家就都精神了。
裴寂第一场没有上场,坐在薛婳身边,手臂搭在她的椅子靠背上,看起来就像是将她整个人环抱着一样。
他没有玩过马吊,不过在旁边看上几局也就会了。
“哈哈哈,我胡了,给钱给钱。”薛婳将自己的牌推倒,开心地朝其他人伸出手。
虽然是一家人,但是不玩钱的话也没意思,所以就来真的了。
不过现在家里每个人手里都不缺钱,薛母就不说了,作为金缕衣的老板,每日的进账就是成百上千两。薛婳就更不用说了。
剩下三个小的,裴寂、薛曜和薛珺都有零花钱拿,他们也不是那会乱花钱的,这大半年攒下来,手里也有一笔不少的钱了。
刚才是薛曜放的铳(放铳,指自己打出去的牌被别人吃了,导致那个人胡了牌),所以他该下场了,裴寂接替了他的位置。
薛曜坐到了薛珺身边。
在座的都是运气型选手,而非技术流,风水轮流转,一开始薛婳连赢几局,但是到了后面,就一直输了。
放铳下场后,她问:“你们吃烤红薯不?”
薛曜:“吃!”
火盆一直烧着,薛婳去厨房的地窖里拿了几个不太大的红薯过来,放进炭盆里慢慢烤着。
烤红薯得要不少时间,她便弄了两个果盘,一盘瓜子糕点,放在高几上,打牌的时候要是渴了饿了可以随时拿起来吃。
薛婳用竹签叉着水果,给薛母和薛珺各喂了一块,薛曜张嘴,“阿姐,我也要。”
裴寂也望过来。
薛婳:“都有,都有。”
正嗑着瓜子,薛婳突然想起来,灵云寺的小菩提!
今天家家户户都过节,吃团圆饭,灵云寺里肯定也比平时要热闹,而小树灵却孤孤单单一个,一想她就怪不落忍的。
她借口出去上厕所,装了一大食盒吃的,将穿山兽放出来,将食盒挂在它尾巴上,让它帮忙送去给小菩提。
穿山兽回来时,还带了小菩提的回礼,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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