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迪听祖克北言到要石智说出一个“大秘密”,心下狐疑道:那石智乃赵国平原公,身份显赫,如何却被祖克北所擒?那个大秘密究竟是什么?正思索时,刘四暗道:“厅上人已散开,我们也走吧。”宇文迪一时也难以明白,见众人散去,只好与刘四先回各房。
待得厅上众人都散去后,祖克北将一名管家叫来,低声吩咐几句,那管家便匆匆离去。约有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一个方士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大厅。那方士五短身材,圆脸鼠目,约莫五十多岁,头上戴着玄色角巾,腰间系一把桃木短剑。见了祖克北,忙跪下道:“小人黄有道,拜见庄主。”
祖克北觑了那人一眼,悠悠道:“素闻先生道术高明,人称黄半仙。今日请先生来,是有件为难之事,欲借先生道术成之。”那黄有道忙道:“庄主言重了,小人不过略懂些医术药理。半仙之名,实不敢当。庄主若有差驰,定竭全力。”祖克北双眼微闭,沉吟不语。半晌后,将黄有道叫到面前,低声面授机宜。那黄有道听完,嘴角微微扬起,道:“庄主放心,此事包在小人身上。”
宇文迪回房后心思不宁,自觉有什么事情不妥,却又说不上来。在房中踱了一会儿步,便躺在床上闭目休息。这时想起张闵来,不知他现在何处,心中柔情百转,相思难表。
不觉天色已黑了下来,是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整个庄院安静祥和。这时一个黑影出现在院中,那黑影左右顾盼,辨清了方向后朝东厢房方向匆匆而去,脚步轻盈,如魅似鬼。
这一夜无事,待得清晨时分,庄内忽然喊声大作。宇文迪忙起身出房察看,喊声自东厢房传来,此时许多庄客已纷纷涌向那边。宇文迪跟了过去,见众人拥在一间厢房门前议论纷纷。过不多时,祖克北亦闻讯赶来,众人见状忙让出一条路。祖克北走至众人中间,问明缘由后眉头紧锁,道:“那贼厮得脱,定是守卫大意所致。也罢,他既已吐露出了那个大秘密,就由他去罢。”说罢便令众人散去。
祖克北正欲回房,一转身见宇文迪也在这里,便笑道:“此等小事也惊动了宇文姑娘,实在惭愧。今日在下心怀舒畅,酒兴大发,想邀姑娘把酒一叙。不知姑娘肯否赏脸?”宇文迪有心打听那石智之事,便道:“既是庄主相邀,岂敢违意。”二人回至大厅,祖克北命下人取上好的酒来。
宇文迪见此刻无人,微一沉吟,道:“庄主莫怪,我有一事请教。”祖克北闻言微微一怔,笑道:“宇文姑娘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就直说罢。”宇文迪便佯装道:“适才在东厢房那边听庄客言到,那逃脱之人与贵庄有莫大渊源,又闻听庄主言道那人已吐露出什么大秘密云云,不知此中有何事故?”祖克北清了清嗓,便将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半个月前,祖克北接到庄内探子急报:一伙羯人自南而归,行迹十分可疑,带头之人服饰华贵,举止粗豪,似是羯人大官。祖克北接报后,便命镜湖双蛟二兄弟率众人伺机捉拿那伙羯人。镜湖双蛟领着三十多人埋伏在那伙羯人北归必经之地,经过激斗,几个羯人终因寡不敌众,力竭而亡。只剩下那带头之人拼死抵抗,只一顿饭的功夫便也被擒,双蛟二兄弟命人将他五花大绑着带回庄内。
那带头之人便是石智。后被带至祖克北面前,昂扬而立。无论怎样威逼利诱,始终不开口说一句话。祖克北无奈之下便说要将他囚禁在庄内,至死方休。石智似乎归心似箭,见自己要被久禁于此,便开口言道若能放他北归,便可说出一个与靖北庄大有好处的大秘密。祖克北答应只要真能说出大秘密,便可放他。石智担心自己将大秘密和盘托出后,万一祖克北出尔反尔,岂非大亏?便只说出一半秘密,而另一半须等庄客护送自己走出靖北庄二十里后,方才会吐露。
听到这里,宇文迪问道:“那石智所说的大秘密,不知究竟是什么?”祖克北见她急切想听,得意道:“江湖上传言,二十多年前东海王司马越曾将大批黄金藏于一处极隐蔽的所在,后司马越身死国灭,那宝藏便没了下落。这二十多年间,不时有人寻找那越王宝藏,最终都不得而终。那石智所说的前半个秘密便是这越王宝藏。”宇文迪听到越王宝藏四个字,心中一惊,忙举杯借酒掩过。
一杯酒喝完,宇文迪接着问道:“那后半个秘密想必庄主也是知道的,可否相告?”祖克北摇摇头,道:“今日被那贼厮逃脱,实在狼狈。在下实言相告,那后半个秘密我并不知道。适才在众人面前,不得已而佯言,乃为尊者讳也。”说罢讪讪而笑。
宇文迪这才明白,原来祖克北只知道越王宝藏之事,却不知宝藏所在何处。心中一宽,便举杯畅饮。
宇文迪借酒装傻,欲探得越王宝藏的秘密,这其中的关窍,祖克北怎会不知?于是他便将计就计,只说宝藏已现江湖,并不说宝藏所在何处。其实他却不知,宇文迪正是手握越王宝藏藏宝图之人。
酒过三巡后,宇文迪已经有些醉意,便告了别,自回房中歇息了。
日子不觉如流沙,此时已到了深秋,宇文迪与刘四来到靖北庄也有些时日了。这一日,二人向祖克北辞别。祖克北挽留再三,实在拗不过,便着人送了些细软盘缠。宇文迪执意不肯收受,终于盛情难却,只好接了。祖克北将二人送出庄外十多里,在路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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