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安嘴角微微冷笑,老板不做声,整个店铺的人敢搅和在一起做这事吗?
贴近钱五郎小声道:“钱老板,将玉拿出来吧,闹得人尽皆知可就不好了。”
“是是是,徐少侠说得对。”钱五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激流涕,若要真的闹大了,他这店铺还真就做不了生意了。
说完,他不动声色的从管事那里接过宝玉,偷偷递给了徐平安。
玉有巴掌大小,入手温润,绝对是上佳之品。
徐平安冷冷的瞥了一眼心虚的钱五郎,这玉都不需要仔细看,绝对不止十两银子这么简单。
轻声而凌冽的说道:“钱老板,下不为例,卖多少钱我不管,你能一文钱买到是你的本事,但这种强取豪夺之事我想庸王府的人为了立名,还是很愿意揭露的。”
钱五郎浑身一震,汗珠颗颗的落,这话说得可比江湖中的恐吓要来得更吓人。
当即告饶连连。
徐平安没再理他,带着秦玲珑与书生便离开了这当铺。
走到一街角,人流较少。
徐平安看了看书生,将玉递了过去。
书生又是彭的一声跪在地上,让他一阵无奈,又赶忙扶起了书生。
“恩公,多谢你的壮举,还请留下一个名号,来日山高水长若有重逢之时,温瑛必定涌泉相报。”
徐平安嘴角一勾:“不用,若你能保留读书人的风骨,来年登科作相多为百姓做一些实事,那我徐平安也就跟着沾沾光。”
“徐平安,平平安安,岁岁平安,恩公好生大气的名字。”温瑛一副咬文嚼字的模样。
徐平安与秦玲珑对视一笑,笑这书生当真是继承了书生的一切特质。
“那玉绝不止十两,你若要当,最好找个安全的地方当,不是每一次运气都这么好的。”他开口提醒道。
“不止十两?”温瑛大失惊色,随后脸颊羞红,像是多不好意思一样。
徐平安正欲要问问,一队五花马从街道的另一边飞掠了过来,扬起的尘烟冲天,蹄子隆隆作响,好不吸引人的注意。
那上面所坐之人尽皆是身穿大天朝制式的甲胃,手持陌刀,一身杀伐之气陡然加剧。
这,是真正是大天朝军队,平日里在扬州城根本看不见,不知为何今日便突然出现在城中。
自元贞第三年,皇帝扫清六合,平了高丽之后,太平之世便自然而然开始重文抑武,各州府皆是军政分隔,以政在右,以军在左,在地位上具有一定的细微差距。
朝廷有规定,所有州府的军队只能驻扎在城池,没有大事不许进城扰民,也隔绝了一定的军政勾结,自立为王的风险。
所以,这队军队来得有些突兀。
当温瑛的眼睛看到那只甲胃士兵的时候,面色一慌,继而眼中浮现了猛烈的挣扎之色,像是很痛苦。
手里拽着的玉,几乎要捏碎。
那只军队明晃晃的冲着徐平安这里而来,速度丝毫不减。
徐平安脸色古怪,心想这个温瑛该不会是骗了将军女儿的玉佩吧?
随之,将秦玲珑护在了身后,怕她被惊吓到了。
军队接近,有约莫十一人,像是一只亲兵。个个体型魁梧,眼中无意流露出杀气,是真正在战场上拼杀过的将士。
让徐平安都眼前一亮的是那当首的一位,像是个将军,气质无可厚非。
来人狮盔兽带面如冠玉,唯一个“锦”可配,一双眼睛如那黑夜中的寒芒,冷冷扫视过了温瑛。
“扬州城骠骑将军,高仙芝!”
此人名声颇大,徐平安也曾听说过。
此人幼年随父辅佐先帝建立不世基业,刚刚弱冠便独自一人杀入了草原,血战三百里,曾杀得草原七部落之首的小勃律丢盔弃甲。
外族人曾给这个年轻人起一尊称“神威将军!”
后高家因卷入九皇子麟勋与太子的夺嫡一事,其父被流放边疆郁郁而终,而这个少年神威将军也从长安落幕,贬来了扬州做了一个骠骑将军。
如果单单因为他在庙堂曾经的高度还不至于让徐平安如此侧目。
偏偏高仙芝还是名列春秋榜下书顺位第二的猛人,虽说在下书但也敢小瞧他,毕竟是将军,曾经过血与礼的升华。
就这样一位奇人,庙堂与江湖都被其留下了隆重色彩的一个人,竟然这般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徐平安的面前。
他目赛孤狼,身有八尺,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让地面都为之一个颤动。
徐平安蹙眉,感觉此人身上戾气有些重了。
书生被那道眼神看的惶恐不安,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起来,更多的还有脸上的羞愤。
“拿来!”高仙芝伸出一手,冷漠的冲温瑛说道,眉宇间毫不掩饰一种厌恶与杀气。
温瑛手中紧紧捏着宝玉,面色挣扎,最后抬起头颅直视高仙芝的眸子,绷紧了身体咬牙道:“这是敏儿给我的…进长安赶考的盘缠!”
“非我所盗,非我所骗!”
“我也曾和她立下约定…”
“啪!”
温瑛的话还没有说完,高仙芝便一巴掌扇飞了他。
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禁得起一个春秋榜留名的高手所打,顿时身体横飞出去十米,鲜血从嘴里不断溢出来。
只差一点点,他便要气绝身亡。
高仙芝怒到了极致,双目喷火,嘶吼:“若非敏儿以死相逼,你早就烂成无数团泥了知道吗?!”
“混账东西!”
“狗屁书生!贱种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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