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竟有人直接吆喝:“好!”
甚至有声音不嫌事大:“快撞!”
“你倒是撞阿!”
“……”
书生羞愤难当,宝玉一丢自己的前程与抱负也都尽失,眼中灰暗,失去了最后的一道光芒。
而后面色痛苦,紧紧咬着牙,竟然真的冲向了当铺的柱子,那模样也的确是求死的念头。
大汉眉头一蹙,没想到这狗屁书生竟然真的敢撞,他不怕死,自己还怕血溅一地呢。
于是目光一凶,抡起木棍便要砸在书生的大腿上。
徐平安看不下去了,他一开始也很好奇一个弱书生哪里来的宝玉,尤其是他手上的金丝荷包,很明显就是殷实人家小姐之物。
很有可能就是拐骗而来,但看见他羞愤求死,便也忍不住出手了。
他脚步一踏,手若铁爪,稳稳的抓住了当铺大汉的棍子,速度很快让许多人都没看见他是怎么出来的
并且一手拽着书生的腰带,让他停在了离柱子三寸的位置瑟瑟发抖。
“你!”大汉蹙眉露凶光,还敢有人多管闲事,想要抽动棍子打向徐平安,却发现手上棍子压根纹丝不动,像是被镶嵌了进去一般。
不由得神情大变,这个看着柔弱的弱冠少年,竟然有这样的猛力。
要知道,不开启天枢三脉的徐平安就不怕普通人可以比的,至少健壮如牛吧,更别说现在的他。
一大汉一少年僵在了当场。
徐平安突然露出笑容,松开了大棍,转头看向书生,这才打量到了他的脸。
生得白白净净,有些消瘦,五官之间有着读书人特有那股的文气,说得难听点也就是矫情。
一双眼睛有些不得志的郁结。
徐平安是打心眼里不喜欢这种读书人的,一事无成还喜欢风雅,写诗弄词自命清高几乎成了读书人的代名词。
而今这世道,有风骨的读书人还是很少的。
尤其是这个书生手里的小姐荷包让他有些反感,就算是有人赠予的,那一定是个女子。
如果是徐平安,定然不会收取。
“恩公,还请替我做主!”
书生见他一身劲装,出手又是阻止了大汉,心中猜到多半是江湖中人,习得一身功夫,这便哀求了起来。
他的眉宇有着很大的决然之色,“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高声道:“小生绝非偷盗之徒,这宝玉真的是当铺强取豪夺而走。”
“恳请少侠替我夺回宝玉,来日…来日所能登科及仕,定然做牛做马报答少侠。”
说完,他五指捏得发白,竟然又一叩首,可以说将自身气节全然放下,连身体都在颤抖,头也埋进了胸膛中。
似乎,周围的一道道鄙夷他的目光都成了一柄柄锐利的剑,可他对此毫无办法。
只能受辱忍着。
徐平安挑了挑眉,这个书生的话他信,就是有些无能加迂腐。
“唰!”
大汉突然轮起大棍就向徐平安的后脑勺横扫,嘴里还咒骂着:“让你多管闲事!”
“公子小心!”
秦玲珑在他背后不远处惊呼一声,莲步一踏,三步做五步而去,想要挡住这一棍。
徐平安反应很快,一个正踢,踢出了呼啸之音,那大汉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跌落在地,弯成了虾米状,甚至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棍扫风过,几乎是贴着秦玲珑的脸颊而过,也幸好没有扫中,否则多半要毁容。
她惊慌失措,脸蛋毫无血色,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徐平安蹙眉,秦玲珑不会武功?
他一直觉得她身处江湖,将自己伪装起来是有目的的,包括她说自己被赫无霜要挟而去庸王府,他都是不全信的。
眉宇微微一蹙,或许自己真的多虑了。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偏偏又生得祸国殃民,还跌落风尘之中,伪装或许真的只是一种本能。
面色一柔,道:“你没事吧?”
“没事…的,公子。”她使尽吞咽了几次唾液才平复下来。
徐平安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大汉,又看了看那依旧跪在地上的书生,眉头一蹙。
“起来吧,天地无用,何以为跪!”
闻言,书生浑身一震,面色陷入了一种苦色与羞愤。
咬牙道:“少侠不帮我拿回玉佩,我便长跪不起。”
徐平安看得出来这书生走投无路了,这些事这些话他应该也不想做,叹气道:“这玉佩对你很重要吗?”
“重要!”书生脱口而出,眼中似乎燃起了一丝光芒,急忙求道:“这是我赶往长安的唯一希望,事关一生抱负,不能有失。”
“还有…事关一个承诺,若不能及,我恨万古难平!”
他说到承诺二字,很明显眼中有笃定,是他文弱迂腐一身中的唯一笃定。
“好,我帮你。”徐平安伸手扶起了书生。
读书人最看重脸面,最重表面的气节,这家伙能做到这一步也算很不容易了。
再说,这当铺也明显是店大欺客。
兴许是当铺外人满为患,当铺中的管事的也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四五名五大三粗的壮汉,目光皆不善。
徐平安瞥了一眼,压根没兴趣与他们搭话,直接开口就道:“喊你们老板钱五郎出来,就说徐平安找他。”
他认得这家当铺,那日在庸王府中这家当铺的老板曾经与他攀谈过,想要与他这庸王府的“红人”交个朋友。
管事的为一花甲老人,他很老成,眼中精光湛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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