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灵玓道:“爹爹说,他想把那个枢密副使还给夏国,再将乱人盟好好整顿一番。想当官的,尽可以离开,自己去找官当,此后乱人盟爱怎样就怎样做,不再用夏国这个假招牌。夏国若是想跟咱们协同共进固然好,不然的话,咱们也不稀罕,反正当年开创乱人盟也没用过他夏国一两一钱银子。”
楚青流道:“还是这样好,先落一个自由自在。
瞿灵玓道:“我爹爹担心,这样做,只怕会牵连到张吴二位伯父,他们若是在拓跋元昊面前失了势,对扳倒赵宋不利。”
吴抱奇道:“这一点倒无须担心,就算张吴二位失势,只要你爹爹能重整乱人盟,扰敌有效,夏国见有了攻宋良机,他们也绝不会放过。”
瞿灵玓道:“当初收服各帮派时,为了让他们听话受拘管,叫他们都送了几个人去夏国去学习骑射战阵,按期轮换。虽说不是人质,也与人质差不了太多,这些人在夏国,吃住比夏国的军兵都要好。想要跟夏国翻脸,还得先设法把这些人带回中原来,此后不再派人去学骑射。”
吴抱奇道:“这事也还容易。我只是不明白,你爹爹既要跟赵宋为难,自然是闹腾得越乱越好,为什么又要隐忍不发,以致于闹到要跟夏国翻脸?”
瞿灵玓道:“真想要搅闹生事,那还不容易么?区别就在于一个“快”字跟一个“慢”字,我爹爹想慢慢来,先尽量多收服一些帮派,多勒索一些金银,不知不觉间让赵宋财用枯竭,激发出民变兵变。夏国毕竟是小国,也好趁机休养蓄力。这还都是小事,我爹爹跟张伯父还另有图谋,想等夏国先进兵得了势,那时咱们乱人盟再跟着发难。拓跋元昊想的正好相反,他要我爹爹带人只管杀人放火,先搞乱赵宋了,他再带兵打过来。”
吴抱奇道:“拓拨元昊大小也是一国之君,却能如此行事,这人气度实在并不很大。”
瞿灵玓道:“张伯父跟我爹爹也知道这个夏国国小力弱,难成大事,但夏国是眼下仅有的依靠,只能先靠他们。自唐末大乱直到现今,几百年过去了,党项人盘踞河西这么多年,可说是根基深厚,又遇到唐末五代这样好的时机,却始终都未能割据立国,直拖到现今,才一忽儿称王,一忽儿称帝,在辽宋之间周旋求存,气度确是不够。党项人这个顽疾,也不是拓跋元昊一个人就能扭转的,人力难敌天命,也实在是没有法子。”
楚青流道:“你们怎不让人到东京汴梁去,将皇帝一刀杀了,这最是省事。”
瞿灵玓道:“你杀了一个皇帝,他们就再立个皇帝出来,还是他们姓赵家的坐江山亨富贵,欺侮百姓。不光不能出气,还要多增许多烦恼。”
楚青流道:“那你们为何要找各处镖局镖店的麻烦?”
瞿灵玓道:“师哥,你最终还是说到这上头来了。各地的镖局镖店,是必得要收服的,收服了他们,就等于在宋境各处立了无数的税卡税关,各样货物,乱人盟就都能抽取一份红利。这还是好的,必要时,连这红利都能不要,干脆让镖局不再保镖,再四处去劫掠客商,这样一来,就会商路断绝,货物无处发卖,需用之地就算有钱也无处去买,生产的地方,做出东西来卖不出去,自然也就百业凋零了。不过师哥,只要有我在,就不会去动开南镖局一根指头,你尽管放心。”
楚青流道:“多谢师妹。”
瞿灵玓道:“我跟爹爹仇家太多,图谋也太大,却绝不会硬拉师父师哥去蹚这趟浑水。我经事不多,但君子之交淡如水这话我还是知道的,师父,师兄,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情。”说着跪倒在吴抱奇身前。
吴抱奇道:“有话你只管说。”
瞿灵玓道:“我有幸能拜入师父门下,跟师哥同门,已是我的运气。拜师一事我想对外人保密,除了我爹爹,江湖上没人会知道我是的你门人弟子。师父师哥以后也不要因我的事,因为乱人盟的事,跟人起争执。”
吴抱奇沉吟道:“你能想到这一层,是你的一点心意。不过话却不必这样说,该如何行事我自有考量,起来吧。”
瞿灵玓很是欢喜,站起身,说道:“师父,等下了衡山,我就将石温叔叔移送到别处去。”
吴抱奇笑道:“这事更是不必做,你就不怕人笑话你师父胆子太小么?石温住在我的庄上,没有犯了夏国的法条,也没犯了赵宋的法条。下山后,我只怕也很难在庄上长住,你若是不放心,多放一点人手守护也就是了。你只知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也当知道朋友还有通财之谊,也该知道好朋友两肋插刀。你爹爹是我朋友,姓赵的一家却不是我朋友,该当如何去做,我自有分寸。”
瞿灵玓谢过师父,向楚青流道:“师哥,你就没什么话要说么?”
楚青流道:“听了你今天这两番解说,我才知道张先生吴先生还有瞿伯父创立乱人盟原来还有这样大的图谋,说实在话,我很是佩服。若不是有幸能结识师父,我只不过是瓜洲船上一个无名水手,象义父那样艰难谋生,受了人家的欺辱,也许会反抗,更可能是根本无力去反抗,胡乱过此一生而已。不会他们三位那样的大志,就算有,也开创不了三位这样大的局面。”
“我到五台去,路上遇见你石寒叔叔带领吕梁三恶追杀薛老四,究其缘故,也只是因为薛老四想退出百刀山乱人盟而已,这就违了你们的规矩,非要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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