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抱奇道:“我南北跑了这么一趟,怎会听不到你们的闲话?我刚才说无关之人也能杀,却跟乱人盟的闲话全无关联,也不就是想说你们做了什么不该的事。”
瞿灵玓道:“师父,你可吓死我了。那些传说流言的人,绝不会说乱人盟的一句好话,真不知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吴抱奇道:“这事上世上尽有滥杀无辜的人,还都能杀得理直气壮。这种人,打着一个极好听的旗号,行事却残暴不仁,这种人,你们必定能够遇到,切记要学着分辨,不要上了他们的当。清流,你义父姜先生他未必就不知道这层道理,他却不会对你说,他始终自认是读书之人,不肯说这些出格的话,哪怕这些话全都是真话。”
瞿灵玓道:“师父,你是说我爹爹,我张伯父他们,全都是打起一个好听的旗号出来滥杀无辜?”
吴抱奇没理这个话茬,只是说:“这层道理,或者说是歪理,他们三位明白的比我可早的多。咱们喝了那么多天酒,难道都是白喝的么?这全都是咱们当时说过的话。”
瞿灵玓道:“他们怎么没跟我说起过?”
吴抱奇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年纪还小,又是个女孩儿,他们不想让你牵扯的过深,怕带坏了你。却没有想到,有些话,该说就得说出来。知道了这层道理,并不一定就要去打着好的旗号作恶,也能分辨出恶人,不会上了恶人的当。”
“这个世上,该杀之人多到数不过来。想要杀的痛快,也未必非要到海上去,在岸上就不能杀个痛快么?好了,不说这个了。我出海去杀人,是不想跟中原武人有太多的交涉,不想出手管他们的事,并不是中原无人可杀。中原的恶人,还得由中原人自己去杀,我为什么要多事?他们不愿去杀恶人,那就只有听任恶人作恶。我听苦水大师说,后来,你张伯父吴伯父在酒楼上写了一句什么话,就见到夏国的皇帝了?”
瞿灵玓道:“哪有这样容易?这都是那些无聊文人的胡乱编造。他们说,两位伯父在酒楼墙上写了句‘张元吴昊来饮于此’,就被抓去见了拓跋元昊,罪名是没有避‘元’‘昊’两字的讳。说见了元昊,张伯父就嘲笑元昊连自己的姓都没搞清楚,反要去管自己的名字,实在可笑,元昊就大惊,对两位伯父另眼相看。这不是胡说么?”
“随便抓个人,都要送去给拓跋元昊看,人家有这样闲么?夏国若是真讲究什么避讳,那两位叔父见过了元昊,又在夏田做了大官,怎么还能再叫张元吴昊?”
“编这个闲话的人,一是想嘲笑夏国太小,大事小情皇帝全都能知道,也是笑话夏国无人,遇到个识字的都能当成宝贝。笑话张伯父虽说能在夏国做到太师,真要回到赵宋来,照旧还是连他们一个进士都考不上。张伯父听到这种编造,都是一笑而已。”
“两位伯父从进入夏国起,到能在拓跋元昊身边说上话,用了足足十多年。张伯父先是谋划了几场小的争斗,带兵侵犯赵宋,全都能以少胜多,打的干脆痛快。也就在这个时候,宋国君臣这才算知道有两个落第举子张元吴昊成了夏国谋臣,这才有了种种传言。”
楚清流道:“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出了一口闷气。”
瞿灵玓道:“赵宋官府就把张伯父一家老小全都抓起来,关在随州,想勒逼张伯父回来。”
楚清流道:“这也太不要脸面了,自己嫌弃看不上的人,还不许他们到别处去讨口饭吃。”
吴抱奇道:“在赵宋皇帝眼里,天下百姓全都是干活的牲口,皇帝平白无故要你的命都行,他们哪里还管这许多。”
瞿灵玓道:“他们却没想到,张伯父却能借着这个事,狠狠羞辱了赵宋君臣一番。他假造了一道赵宋皇帝的诏书,请石寒叔叔拿上假诏书,带人到随州去,将他的亲人老小全都骗了出来,长行一千多里路,安然无事到了夏国。”
“车马来到夏国时,张伯父吴伯父在夏宋边境大排筵席,用歌舞鼓吹迎接亲人,宋境的边军全都看在眼里,却没一人敢过境去生事。估计也是自知理亏,更是心中有了惧意。这也是他们还算乖巧识趣,那天张伯父已经暗暗藏下伏兵,他们若是敢过去,非吃个大亏不可。”
楚清流道:“那么多的人口车马,凭一张假诏令就能在宋境长行一千多里?那些做官的全都只吃饭不管事么?这也太难叫人相信。”
瞿灵玓道:“那份假诏令不过只是个幌子。这事由石寒叔叔担纲领队,带领石温叔叔,两位少林叛僧,还有西北河北的一些一级城主,有十多个人呢。”
“他们先改扮进城,先劫持住随州的知州、主薄、县尉一班人,才大模大样的去监里要人。那些官儿,全都精明的很,谁不知道命是好的?平日里,说话写文章,对赵官家一个比一个忠勇,很象是死个三回五回都能心甘情愿,一旦脖子上放了一把刀,可就现出原形来了。虽说明知道赵官家没有这样好心,会放了张伯父的家人,明知道诏书是假的,却全都将错就错,把假诏令当成真诏令。”
“石寒叔叔带人护送家属向西走,石温叔叔带人在随州看住那些当官的。直到半个月过后,得知车队已平安过境,才放了那帮官员。”
楚清流道:“这事也比得上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了。”
瞿灵玓道:“赵宋官府怕直说出来会丢了他们当官的脸面,就说那些当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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