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顾孟平淡淡地笑了,拱了拱手,问道:“敢问不敬长辈这是何罪?”
小杨氏挺直了脊梁,鄙夷地瞧着顾孟平,“连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果然是有爹生没娘教的。”说完之后,她望向老祖宗杨氏,满以为杨氏会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可杨氏的反应却有些怪异,半是诧异半是畏惧。
“太孺人,还用直言吗?”顾孟平指了指上首的座位,又指了指坐在蒲团上的老和尚,而后低眉垂首,不再发一言。
杨氏有些慌乱了。
老和尚的真实身份,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尚,却也是顾喜的同辈,是顾氏一族中最年长的长者。
她坐在老和尚的上首,这本来就是于理不合。
不论说到哪里去,都是她无理!
所以她一把拉住了暴怒如雷的小杨氏,沉声道:“我们走!”
走?小杨氏愕然,怎么什么话都没说就要走了?
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杨氏坐在马车中看着和她们擦肩而过的两辆马车,长吁了口气。
她失算了。
明摆着东府和大宗把顾孟平当成个宝,何苦要明刀明枪地与东府做对?
杨氏微微掀起车帘,看着巷子对面那户虚掩了半扇的门户,露出意味深长地微笑。
“听说外九房前些日子赔给外三房五十亩地,可外九房却声称地全部卖光了,手头半两银子也没有。不知可有此事?”
小杨氏本正气愤着,不妨杨氏说起了这件事情,猛地怔住了。
“你安排一下,我要和外九房的人见个面。”杨氏整了整有些凌乱的鬓发。
……
走进外三房的人顾维愈吃了一惊,初见到鼻青脸肿的顾孟平还以为是杨氏打的。直到顾孟平再三解释这是他自己撞的,他才将信将疑地将此事搁下不提。
老族长却是气愤难平,将拐杖顿得‘笃笃’地响。当听到顾孟平用不敬长辈这个借口将杨氏赶走时,老族长微愕。
他拿眼往老和尚处瞧去,见老和尚霜眉微敛,双目低垂,面上不带半点表情。
心中咯噔一下。
这是在默许顾孟平责问杨氏吗?
顾维愈也瞧出了一丝不对,不敢再多说话了。
老和尚固执地要求开祠堂,请全族的老人聚在一起评理。
“不敬长辈,不尊世间法理,枉顾族规……”老和尚站在祠堂里,一条一条将杨氏的罪状说出。
他虽是少年出家,可是族里的老人都知道他是仅剩下的比荣字辈还年长的长辈。
百多年前的顾氏还只是一个拥有十几亩地的贫户,几个堂兄弟就靠种地为生,日子过得极为艰难。后来,大房的老大老二相继去世,因走投无路,最小的顾宇就被送到寺庙里出家。
靠着寺庙里给的两袋粮食,顾氏度过了最艰难的一年。
从那以后,顾氏的运气似乎好了起来。仗着慧广大师对顾宇的疼爱,顾家的人经常能在寺庙里接到活干。
慢慢地,日子越过越好。
后来,二房的顾喜又投奔了太祖……
有了名望,顾家的人开始修起了家谱,才开始有了祠堂。
这一切,都与老和尚少年出家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眼看着老和尚站在祠堂内犹如一尊威风凛凛的天神,站在祠堂外的顾孟平慢慢地垂下头。
老和尚与他说过的话,言犹在耳,“你不要怕西府来闹,我只怕他们不来。若是来闹,你只管恶言恶语堵回去,我自然有千万条计等着他们。我怕只怕他们等到我走之后再闹,可巧她来了……”
“今日我非枫林寺的明空和尚,乃是大宗的顾宇。杨氏不敬长辈一事,诸位族亲有什么不服?”老和尚巡视了一番祠堂内的诸人,冷冷地道。
这有什么不服的?杨氏不敬长辈,结果长辈怒了,要在祠堂开会处罚她,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不管是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反应都会是一样的。
更何况,他们也不是西府的人,也懒得去管西府的闲事。
甚至还有存心看西府笑话的人,高声要求老和尚请出家法……
跪在祠堂内替杨氏受训的顾维盛心有不服,这个老和尚凭什么可以号令全族的老人?
可他不过开口问了两句,便被顾维愈大声喝止。
在这种情况下顾维盛敢开口,那就是等于把西府推到全族人的对立面上去。
顾维愈看出来了,老和尚这是下定决心要为顾孟平撑腰了。
难道这个从侄真值得老和尚为他这么付出吗?
顾维愈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杨氏被罚跪在祠堂三天三夜,捐一千两银子入族产中以做罚金。从此以后,西府的人不得再踏入外三房一步。
因杨氏是女眷,不得入祠堂。
便由顾维盛代替她受罚。
走出祠堂时,老和尚看了一眼候在院中的顾孟平,面露慈悲之色,“老衲这一生无儿无女,仅只留下这一个徒弟……若是老衲走了,还不知他被人欺凌成什么样……”
跟在他身后的族人就交换了一下眼色。
敢情今日老和尚恢复俗家姓名就是为了替顾孟平讨公道?
有那机灵的却从这句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同的意思,顾孟平是老和尚的徒弟?也就是说,他和杨氏就是同辈人了?
听到这消息的杨氏,如同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她红着眼圈,拼命地攫着手里的帕子,向坐在她身边的谢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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