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格宇郁闷地吐了口气,看着江一姗在沙地里挖了一个深深的大洞,又掏出了一只张牙舞爪的螃蟹。张格宇不禁一声欢呼,伸手过来接。江一姗小心地把螃蟹朝下,把背上的壳递给了张格宇,道:“小心,别夹了手。”
张格宇接过来后,好一阵失望,说:“这螃蟹怎么这么小啊!我们在海鲜市场买的海蟹个个最少都有半斤,又大又香。”
“没办法,看来这个岛上只有这种螃蟹。不过,别看它小,香着呢,肉特别结实,听刘晴晴说过,在她们那里一般管它叫铁夹子。”
听了江一姗的话,陈飞鸿也起劲了:“我来帮你,一块儿来挖吧,小就小吧,多挖一点,总够大家吃上一顿的。不过,这沙滩这么大,怎么找啊?”
江一姗又低头在沙地上看了一阵,指着一个小孔说:“你看,这是螃蟹的出气口,有这种小眼的沙子底下,一准就有螃蟹。”
看张格宇还在一旁发愣,陈飞鸿招呼他一起来挖。张格宇觉得这时走开也不合适,于是也蹲下开始挖了起来。他刚开始用手扒,一会就发现手疼得不行。又在附近转了转,找了块合手的石块,继续挖。挖了老一阵,还没见到螃蟹,又吵吵起来,问江一姗是不是搞错了,害得他白忙活一场。
江一姗抿嘴一乐,说:“螃蟹洞深着呢,它们也怕埋浅了,被其他动物吃了。慢慢挖吧,还早着呢。”
此时,初升的太阳刚刚从海平面上升起,红红的、软软的一个圆球,照在海边、礁石、沙滩上,入眼都是红红的一片。江一姗整个身影衬在红日下,轻轻一笑。这个瘦瘦弱弱其貌不扬的姑娘,在那一刹那间,居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妩媚,看得张格宇不禁心中一动。
等到陈飞鸿直嚷嚷热,还把外套都脱了,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早上温和的旭日已然变成了烈日,晒得三人浑身都是汗。海水也涨了上来,盖满了湿湿的沙滩。
三个人数了数战利品,才十五只。
十五只螃蟹在桶里面爬来爬去,你扯着我的腿,我拉着你的脚,谁也爬不出来。
陈飞鸿说:“你看,如果它们齐心合力,叠成罗汉,螃蟹都能跑出来。”
张格宇在一旁说:“你说,如果我们大家一齐想办法,是不是能逃出这个岛?”
陈飞鸿轻轻一笑,说:“不可能,这就是人性。大家在‘集体潜意识’的作用下,会不由自主地失去自我意识,变成一种智力水平十分低下的生物,他们会变得教条、偏执,会放弃原有的深植于心的行为规范和得失判断。简单地说,就是群众等同于无意识集体。正因为无意识,所以力量强大。”
“这个集体无意识,跟我们能不能离开这个岛有什么关系?”江一姗在一旁迷惑不解地问道。
“群体行为还有一重大心理特征,就是崇尚威势,迷信权威人物。总的来说,就是当一群人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是没有什么脑子的,只要有某个充当权威的人登高一呼,其他人就都会盲从。就像我们现在,只要有一个人坚定相信笔仙的存在,其他人就会受影响……”陈飞鸿一说起这些,似乎暂时忘掉了眼前的困境,又成了惯有的婆婆嘴。
“我们就是这群螃蟹,谁也跑不掉。”陈飞鸿补充道。
张格宇心中怦怦直跳,说:“那么按你的说法,是不是这笔仙根本就不存在,是我们自己吓自己?”
陈飞鸿一声苦笑:“刚开始我们不都这么认为的吗?谁知道呢?或许这世界上的确存在太多我们未知的事物。说实在的,我也搞不清楚了。”
听了这话,张格宇好一阵失望,他迷惘地望着海面上的粼粼波光,喃喃低声道:“你说,大家都是同学,不谙世事,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现在这样?昨天晚上大家对付贝娜娜的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凶?”
陈飞鸿想了想,说:“这么说吧,在心理学界有一个特别著名的实验。一个名为‘斯坦福实验’的研究。实验报告中指出,人们在某种环境下,每个人的性格什么的其实不再对他的行为起决定性的作用,环境和他的角色会更有力地影响他们的行为。事后,汉内教授还说了一句话:‘这是一个人们不得不接受的现实,不见得只是邪恶的人才会做出邪恶的事,甚至是更邪恶的事来。’”
张格宇心中一沉:“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会变得越发疯狂,更加邪恶?”
“也可以这么理解。”说着,陈飞鸿嘴角一歪,脸上又浮现出了那种诡异的笑容,像是在嘲笑什么。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我们大家?张格宇不得而知,他闷头拎起铁桶打算回营地。陈飞鸿在一旁扶住了江一姗,三个人慢慢往回走着,谁也不再说什么了。
张格宇一直远远地站在窗户旁,表情有点漠然。他透过洞开的窗户望着山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今天的山茶花似乎比昨天又开得更浓了,团团簇簇,漫山遍野,衬在翠绿的草地上,红得格外娇艳欲滴。不知怎的,这浓烈、美艳的山茶花却让人看了十分不安。
天气仍然是热得吓人,而且似乎一天比一天更热,大家都是一副夏天的打扮了。长袖被高高地卷起,裤腿也被捋到了膝盖上,毕竟谁也没料到十月的海岛居然有这么热,大家都按秋季的装备来的。
江一姗回到石头营房,即刻把那十五只螃蟹熬成汤。
张格宇也坐在墙根,仔仔细细地啃着自己份内的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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