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万没料到,苏蓁蓁请来的这位钱嬷嬷,竟是个如此较死理的人,直惊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她心中既羞且恨且怕,再也无法控制自已的情绪,当即对着钱嬷嬷破口大骂:“你……你这个老贱货!你这个……”
她这一张口,便是污语横流。
钱嬷嬷却也不恼,笑眯眯道:“我还得跟你说一点,似你这样的情形,近十日里,仍会血流不止,近一个月内,亦是连绵不断!”
“流出的死胎,加一月血流,少了哪一样,都足以证明,你这肚子里,什么都没有!”
这话一下子就把胡氏给锤死了!
她这肚子里,自然是什么都没有!
她也不曾流过孩子,自然不知道,原来流产不光是流血,后续还会有那么多症状。
没奈何,她只要又抱着苏长安哭,很快又哭晕过去。
郑大夫也很想晕过去。
可惜,他没这种好命。
“郑大夫,若老身证明胡小娘假流产害人,那么,你也逃不掉!”钱嬷嬷盯紧了郑大夫。
“跟我没关系!”郑大夫见大势已去,慌张摆手,狡辩道:“是她先有呕吐之状,又说月信三月未至,我才判断她有喜的!是她!都是她故糊弄我!让我判断错了!这……百密必有一疏,看走眼的眼,也不是没有……”
“看走眼?”钱嬷嬷冷笑,“你三日前诊她有喜,她三日后就拿这装血的猪尿泡,装小产害人,你一句走眼,便想逃脱?若说你们没有勾结,鬼才相信!”
“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郑大夫狡辩。
“或许,郑大夫进了衙门,就知道了!”苏蓁蓁冷笑。
“啊?”郑大夫听到这话,一*跌坐在地上!
“大小姐,求你……不要……”他可怜巴巴的扯着苏蓁蓁的衣角,“我错了!求大小姐放我一条生路!”
“那你得先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蓁蓁冷笑。
“是她!”郑大夫戳向苏长安怀中的胡氏,“都是这个女人,她拿钱收买我!我……一时财迷心窍,才会答应了她……”
“我没有!”装死的胡氏,听到这话,又突然活过来。
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哪怕人证物证俱在,她依然抵死不认。
“安郎,是他诬陷我!是大小姐找来这两个人,故意来诬陷我的!”
苏蓁蓁呵呵笑了两声,并不搭理胡氏,只看着苏长安,笑问:“哥,还是信你的花儿,是吗?”
苏长安不说话,面色却已难看到了极点。
“我看,这事儿,得经公!”苏蓁蓁转向钱嬷嬷,“钱大夫愿意为此事作证,对吧?”
钱嬷嬷笑回:“再愿意不过了!”
“缓缓……”苏长安仓促开口。
“嗯?”苏蓁蓁看着他。
苏长安涩声开口:“给……给她一条生路……”
“给生路……”苏蓁蓁看着他,“那么,意思就是说,哥你也认同,她,胡氏,用假怀孕,假流产,陷害月儿的事,是真的,对吗?”
到这个时候,苏长安便算还想自欺欺人,也是欺不过去了。
他颓然点头。
“哪怕知道她,故意做出,这种,恶毒之事,你仍然要,保着她,对吗?”
“哪怕你明知,月儿,受了天大的委屈,被她,虐打,受伤,你仍然,要,护着她,对吗?”
苏蓁蓁看着他,那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直蹦得苏长安满面赤红,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他再羞耻,也还是死死护住了怀中的女人。
“……对!”他只答了一个字,然而这一个字,却说得沉重,有力。
苏蓁蓁叹口气。
他们家,还真是盛产痴情种呢!
她算一个,她母亲是这样,月儿也是如此,如今哥哥亦然。
他这样子,倒让苏蓁蓁想起自己当初不顾许氏和外祖亲人劝阻,执意下嫁魏寒的事了。
哪怕知道前路荆棘密布,泥泞不堪,暗无天日,依然要一头闯进去,义无反顾。
哪怕知道自己做的是一件大错特错之事,却仍要一条道儿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一家子都既痴且蠢,当年会集体惨死,真的完全在情理之中啊!
“如你所愿!”苏蓁蓁呵呵笑起来。
苏长安听到这话,并未有丝毫欣喜,只是羞愧万分的垂下了头。
胡氏却是松了一口气。
真没想到,这样的死劫,居然还能逃过去。
继尔又觉得得意。
遇到苏长安这样好拿捏的蠢货,她也不知修了几辈子,才修来这样的福份呢!
“大小姐?”钱嬷嬷惊呆了。
“钱大夫放心,不会让您白来一趟的!”苏蓁蓁笑道。
钱嬷嬷看着她。
女子的面色美丽稚嫩,可那目光,却极深幽,似一口难测的古井。
钱嬷嬷盯着她,看了片刻,点头:“我这证人,自然是听主家的!”
这样一个女孩子,凭一已之力,跟祖母斗,跟父亲斗,撕姨娘,虐庶妹,硬生生的把那些吸血虫从这府中揪出去。
若说她会容忍胡氏这样一个阴险恶毒的妇人,还将她留在后宅中,继续祸害她兄长,钱嬷嬷是打死也不信的!
所以,不用说,这小姑娘,定然还有后招!
苏长安看着苏蓁蓁将钱嬷嬷和郑大夫带了出去,她留下的两个婢女,也同她一起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离场了。
屋子里只剩他和胡氏。
“安郎,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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