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撤下正桌早饭的功夫,宅子敞开的大门口便来来回回过了不少人,有人拎着篮子假意路过扫一眼,有的就直接在门口站着了,瞧见蔡氏还忙不迭地招招手想打听消息。
可全家人受过祁佑提点,愣是谁问都不开口,这些门口张望的人也只能擦亮了眼睛到处看。
这一看不得了。正堂那缺了一角的凳子,凳子边上堆起来一捧的碎瓷片,几个小崽子通红的眼睛,最小的那个一抽一抽的还在哭呢!
这情形,谁看了不觉出点意思来。
“还真是……那常少爷怎的如此霸道,还说是个秀才,同柳家这几个还是同窗。”
“哎哟哟,你们是没见着,那阿荣就差把整个药铺给买光了,可见越娘子她弟弟伤得有多重哦!”
药铺里亲眼见着耿荣买药的人绘声绘色,给周边人说了又说,好似亲眼见着常福满将知行的腿给一脚踢折了。
“这两年因着大旱日子多艰难啊,越娘子又一人带着这许多孩子,好容易等来个科举之年,两个弟弟又这般聪慧,板上钉钉的举人老爷,你说若是有个什么万一,这是断人前程呀!”
门口的热闹屋里几个忙活的都听得一清二楚,在旁撤了最后一盘包子的蔡氏路过便幽幽地叹了口气:“昨儿咱们家知行跟祁佑才拿了史夫子的举荐信,今儿那常少爷便带着管事上门,又说咱们这铺子停业是开不下去了,又说要买点心方子,咱们不答应,他竟对知行拳打脚踢的,咱们家是造了多大的孽,遇见这样的祸事……”
她一说完,那门口的几人便都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呆住了。
……这话里的讯息可大了去了!
一阵沉默里,有人突然小声道:
“……越娘子不过停半月福满楼就来强买点心方子?”
“柳小哥儿前脚拿了举荐信,后脚那常福满便踢伤他的腿……”
那人一个惊呼:“我的老天爷啊,难不成常少爷是故意的?!”
别小看妇人们脑补的能力,蔡氏只这么一感叹,在这群人的眼神交汇中已经将事态自以为七拼八凑地捋了一遍。
待到后来,众人已不约而同地构想了一个真相。
那就是福满楼觊觎越娘子的点心方子,想趁着停业强行买下,而那福满楼的少东家常福满却是嫉妒柳家这两个秀才郎,因不满两人拿了夫子的举荐信,直接上门将人踢伤。
这前一桩未有影响,过了就过了,可后一桩就不得了了!
过不了多久就是科考的时候,镇上谁人不知越娘子对两个弟弟科考一事有多重视,还特特关停了铺子准备,你常福满倒好,嫉妒心泛了滥,直接上门将人给踢伤,事了还仗着福满楼的势,拍拍屁.股走人。
可怜人越娘子一家,在这镇上无权无势,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买了药在家中暗自垂泪,还不知道柳小哥儿能不能顺利上京科考。
这样一对比,众人的怒火便蹭蹭蹭往上升。
镇子里久未有大事发生,这样一桩引得人群情愤慨的事儿没一会儿便传开了。福满楼是势头大,可镇上也不仅它一家有势的,多的是低调的员外老爷和像史夫子那般退下来的举人贵人的。
这些人里多多少少都是去过春归的铺子,且有好一些是里头的常客,这样的富贵闲人平日里就爱到处溜达,春归园关铺子,便到从前常去的茶楼馆子,或是在大街上溜达。
这些地方可不一般,基本汇聚了镇上大大小小的耳朵嘴巴,专说些新鲜大小事儿。
这不才到了正午,春归一家被福满楼逼迫伤人的消息就传了个遍。
春归的铺子跟宅子虽然是一前一后连在一块儿的,但宅子的大门朝了来往人并不多的住宅区,虽隔壁就是热热闹闹的大街,可两两相隔,隔绝了一大部分的人流。
今日却不同了,一整个上午,除却那些亲耳见了耿荣买药的,更有听了传闻过来瞧上一瞧的,这一瞧便又听得在这儿待了许久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
等了一会儿久未见平日里最为跳脱的知行出来,就有人猜测:“想来是伤得不轻了,越娘子可得伤心坏了。”
“可不是,越娘子多看重两个弟弟啊,从乡下搬到这儿,如此艰难地闯出来的,好容易有了安生日子,偏偏又被人搅和了。”
众人一阵唏嘘,到了正午没瞧见知行,却等来了祁佑。
祁佑穿着一套干净整洁的棉布长袍从里间出来,瞧见他们也不意外,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礼,轻易便博得了一众人的好感。
立刻就有人问道:“知行小哥儿怎么样?腿可有要紧?”
祁佑面上淡淡的,又躬了躬身子,感激道:“劳各位长辈乡邻挂怀,知行无甚大碍,我正要去史夫子那儿请几日假。”
这话一出旁人却是大惊:“……这是伤得连课都上不成了?”
祁佑叹气:“只能到时再看,我也一道请了假,这些时日多加照料,想来能好得快些吧。”
“这可会耽误科考?!”
祁佑沉默片刻:“……还有近两月的功夫,应是能好全了吧。”
众人一时之间无话,神情纷纷染上了怒色。
“谢过各位关怀,好在平日里知行并不是偷懒之人,史夫子也常有夸赞,在家我俩亦会日日勤勉,不辜负诸位乡邻长辈的殷切照念。”
一字一句进了几人的耳朵里,听得众人又是高兴又是愤怒,高兴的是他们就围起来问了几句话,竟然得了祁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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