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显然是醉了酒,东倒西歪骂骂咧咧,整个就是一泼妇模样,何况他那虎背熊腰的样子,三两步下来便带散一地杂物,“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人牙根直痒痒。
仪狄将那坛子烈酒封好藏在地窖里,方才去打扫一地的杂物,好不容易将烂醉的木一放到土床上,仪狄还是得准备准备醒酒用的茶水。
特质的茶水醒酒,这是仪狄通过前人的经验和自己的钻研得出的。
片刻后屋子里燃起袅袅青烟,火光的炽热将茶水煮沸,浓郁的清香顿时弥漫整个屋子。
将煮好的茶水端向门外,却是仪狄刚刚踏出房门。便远远地看见屋子的之前摆好的陶罐又滚落在地,而原本躺在土床的木一却不知所踪。
人走了?
喝醉成那样能行吗?
好歹朋友一场,仪狄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水,推开房门朝外看去。
奈何空荡荡的羊肠小道上树木枝繁叶茂,细碎的阳光散发着温和的暖意,而这哪里还有木一的影子。
人呢?跑这么快不会出事吧?
仪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思考着要不要追上去,想着又抬起头看了看天色,时间还不算晚,去看看也好。
心下做了决定,便三两下收拾好,朝着前方追了上去。
他和木一是从小认识的,奈何越长越大两人便不常交往了,不过仪狄是不在意的,感情这种东西就算是很遥远也还是埋在心里的一丝温暖。
仪狄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速度慢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到了主城区也没看见木一的半点影子。
向四周人打听了了许久确认木一已经回府之后才放心下来。
经过这一阵忙碌后天色已然是不早了,他匆匆忙忙买了几个葱油饼便朝着汤家的位置而去。
仪狄边走边吃,葱油饼的香气在舌尖弥漫开来,脆饼和葱花的香气融合,最后还填了丝丝缕缕的菜籽油香气,口齿之中满是酥咸。
褒家的葱油饼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味道,想来秧女见到一定开心坏了。
绕过几个狭小幽长的巷道,巷道墙壁上是湿漉漉的青苔和几只星星点点的黄色小花,脚踩在青石板上甚至还有些打滑,之前有一次不小心就滑到在地,浑身都沾了露水和泥土。
顺着栅栏远远看去是一条蜿蜒的小溪,偶尔还有贵族的丫头小子扯着纸鸢嘻嘻哈哈,总之这里是安逸的,一眼望去小溪后便是茂密的丛林,丛林后听说是别的部落。
站在青石板上眺望远方,森林里大树藤条相互缠绕,郁郁葱葱的一片绿色枝叶上渡了一层淡淡的白雾,夕阳昏黄的光笼罩在森林表面,薄雾里透出的浅色光晕显得有些梦幻和神秘。
仪狄看着远处蜿蜒的山路和盘根错节的山间古树,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拧着眉又回过头朝前跑去。
“踏踏踏”的脚步声在无人的小巷里显得有些机械而清晰,和鸟雀不紧不慢的鸣叫不同,仪狄的脚步声显得有些急促。
小巷子的尽头无路,远远看去便是一面墙壁,墙壁也也同样长满了斑驳的青苔。
仪狄左右两只手在墙壁的砖块上笔画几下,最终只听几声细微的“咔嚓”声,墙壁好似木门一般应声而开。
墙上设有机关,这是仪狄在几年前设下的,机关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机关,不过一般人不会留意也很难解开。
墙壁打开后秧女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来,她眨巴着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压低声音道:“仪狄哥哥?”
从石壁上爬下去后仪狄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又将砖块的位置摆好,石壁紧闭后方才的光亮被阻隔,整个屋子又恢复到狭窄阴暗的模样。
屋子里开了个小窗户,细碎的阳光同往常一般射进屋中。
细微的绳索摩擦声显得有些压抑,仪狄拿出葱油饼递给秧女,秧女很容易满足,她笑盈盈的像是一个小太阳。
仪狄忍不住揉了揉秧女的头,秧女舔着嘴唇上的油渍,仰头去看仪狄。
“哥哥真要带着我离开吗?”小丫头的一双眼里是一片澄澈。
仪狄垂眸,一头长发垂在腰间,半遮半掩的脸上似乎是难得的纠结神态,他抿着唇沉默片刻,被遮挡在阴影之中的眼睛看不清情绪。
“秧女不想离开吗?离开之后我们找一个世外之地,你不用戴着绳索,我也可以日日安心酿酒。”仪狄的手触上秧女的脸颊,他蹲下身和秧女平视。
“秧女不想离开吗?”他又一次问道。
秧女愣了愣,旋即点头:“秧女想离开!”
“但是……”她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有些不知所措。“要是被抓住是砍头的大罪。”
“放心,没人知道我们要逃走,之前不是带你出去过嘛,这一次也一定会成功的,只要小心些,按照我们之前商量好的计划,从墙后往溪边走,最后穿过森林,虽说也是冒险但我觉得值得一试。”
他皱了皱眉:“我父亲死在战场,浑身上下插满了箭,所有人只顾得逃命,尸体都没来得及收。”
又看着秧女:“你的母亲死于分娩,你是知道的,母性分娩后需要照顾,但是奴隶自然没有人照顾的。”
一向温润的他难得露出了一丝yù_wàng和愤怒:“那些蒸发在泥泞里的酒水,花去的时间可不是一朝一夕。”
“秧女,我们一起走吧,不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自己。”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似天边的薄云。
秧女年龄小,大道理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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