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在外面疯狂的敲门,但是门里面的少年却无论如何没有任何反应,林延不知道已经把自己关了多久了,不出声,不说话,不出门,不吃东西,也不见人,青云他们好几次都害怕林延会死在屋子里,但是每次去找他的时候,林延都会低沉而平静地回复他们:“我没事,只想一个人呆着。”这两句话凑在一起,对于林延来说,实在是一个矛盾、虚假到不需要任何思考,就可以揭穿的谎言,林延转世以来,性格发生了很多变化,之前的林延可能不喜欢很多人凑在一起,不喜欢热闹,只喜欢一个人独处,喜欢和熟悉的人呆着——或许是当年一个人跳下将离台的时候太过孤单转世回来,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受不了一个人独处,南清仙主有空的时候就粘着南清,青云有空的时候就粘着青云,无论静昶有没有空,林延总是会去找静昶,有的没的,反正总是要和说几句话,就算是宸广将军,这种半天憋不出一个屁的闷油瓶,林延一个人觉得孤单不适应的时候,也会去找,托词就是他想练会儿剑,请宸广将军指点一下。
现在他说他想要一个人呆着,还说自己没什么事情,那显然就是有什么事情了。
宸广将军和静昶就站在青云的身后,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点点头,施了个法术,两指一指,然后门就被强行破开了。
进去的时候,看见林延坐在地上,窗户在他的头顶上,阳光很好,但是从窗户里穿进来的光,却打在了离林延很远的地方,阳光里面,是细微但是清晰可见的尘埃,阴影里面,坐着那个蜷缩身体成一团的小小少年。林延无力地倚着墙坐在那里,微微地仰着脑袋,看着头顶越过自己的眼光,眼睛眯起来,看不见眼睛,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样的眼神。
林延伤心难过,生气愤怒的时候,不像是其他的人,不会摔东西,不会把自己的弄的乱糟糟,不会傻到自残,只是喜欢一个人呆着,静静地思考。地上很多蓝色的血迹,不是林延自己制造的伤口,只是那天天宫青檀比试完之后,他还没来得及处理自己的伤口,地上的蓝色的血迹看上去已经很久了,已经结痂了。林延听见门被破开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反应,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青云他们三个人就站在那里,看着林延,不敢上前,不敢说话,不敢打扰,不知道自己现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安抚林延。
青云和宸广将军站在那里,不敢上前,他们想着,男孩子的心思总是不细腻,会不会说错了那句话,做了哪个错误的举动,让这个原本就已经迷茫无措的少年,更加伤心难过。
静昶就那么看着他,然后慢慢走过去,宸广将军和青云将军站在她身后,不敢上前阻止,南清仙主还在昏迷不醒,或许静昶,才是这个时候,唯一能够救助林延的人了。
静昶满满地在林延面前蹲下来,然后拉了一下林延的手,上面很多那日比赛时留下的伤口,一道一道,全都是蓝色的血痂,林延的眼睛慢慢垂下来,然后看着静昶,眯着眼睛,还是看不见他的眼神。
静昶伸出手,用食指,一道一道地,慢慢地,慢慢地,轻柔的抚摸着他的伤口。
“疼吗?”
林延不说话,也没有摇头或者点头,只是忽然眼泪就掉下来了,从眼角流出来,然后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耳朵里
他觉得很痛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过来问一句痛不痛。不问还能勉强隐藏住,问了,就什么都隐藏不住了。
他又变成一个蓝血人了,又要重温,从前的那些提心吊胆的生活了。林延不是觉得蓝血低等下贱,不是觉得这个蓝血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就是什么拉低了自己的身份的事情,但是林延从前的十七年的悲惨的经历,让他觉得,这种蓝血人的日子,他再也不想去体味了。
静昶身体前倾,一把抱住了林延。
林延先是错愕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抬起手,抱住了静昶,静昶在光束里,林延在阴影里,然后静昶慢慢地把林延也带到了光束里,两个人在阳光下相拥而泣。
林延一直流眼泪,后来打湿了静昶的肩头的衣衫。
很多道理林延都懂——是命躲不过,这是自己早晚都要经历的事情,或者没有关系,总会有人陪着自己,他还有师父,还有青云师兄,还有静昶,还有宸广将军,大家不会在意他蓝血人的身份,大家会在她伤心难过受了委屈的时候,撸起袖子,替他报仇,或者扛一扛,总会过去,大不了,再跳一遍将离台,在经历一次诛仙,再死一次好了——林延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知道那些道理,可是也抵不过,他就是意难平。
静昶和林延一起长大,林延的脾气她最清楚,话说多了没有用,让他知道有人在他身边就好了。
南清终于在林延吃下那顿饭的时候醒了过来,大家围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南清仙主醒过来之后,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他的宝贝徒弟又恢复了蓝血,不知道南清仙主心里会怎么想,不知道会不会崩溃了。
“你们都出去。”南清仙人醒过来,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或者吃一点东西。
“仙主,是不是……”青云将军看了林延一眼,觉得林延今日肯定是又要受罚。
“出去。”南清仙主唇色苍白,不容反驳。
众人莫名其妙的出去了,静昶出门的时候,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一眼林延,心里想着,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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