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顺也只是笑,看着她道:“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方茗眼神闪躲开去:“疼就别在外面吹风,不如回房里去。”
孔顺难得乖顺地点头。
方茗回了屋子,也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
她信什么都不能信孔顺的嘴,光凭孔顺那个因为想便要这样做的说法,就能看出来孔顺就是在随意地敷衍她。孔顺都走到了这里,做事不说是步步环环相扣,也不会去做一些没用的事情,他离开了孔家的庇护,能够活动的空间必然会被大幅减少。
而孔家虽说始终站了一个比较偏于中立,忠心为朝廷,不明目张胆的搞党派勾结,但峰门关的毒雨,阳和侯的失踪,都能让方茗莫名嗅到飘摇前的风雨气息。
阳和侯如今尽管出现,但消息似乎却并未放出去。
方茗早些时候与孔顺谈过几句,得知朝廷中依然悄无声息地在发生着变化,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原本应当向岩山而来的冯曦文,半路忽然掉头转回,又回了南方去。
其他的方茗知道的不多,但她一路上偶尔外出,偶然地掀开轿子的,见不远处人们扎着堆,一群一堆的在路上走,她没看见那些人的脸,却看见他们的步伐僵直奇怪。
四周追着一些哭嚎的人,步伐倒是矫健,可脸色凄苦,双手向人群里伸着,大声呼喊着什么。
扎堆走的人群似乎自成一个与外界隔离的团体,对外的一切哭喊都无动于衷。
外围有人冲进人群里拖住某个人,哭的几乎要下跪,但被拖住的人哪怕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不曾有,继续沉默的向前走去。而那些扎堆的人力气也很大,跪在地上也托不住,很快哭嚎的人便失去了臂弯中紧抱的腰身或者大腿,还没有来得及起身,便被后来跟上的人一脚接一脚踩住,慌张地逃窜在人腿组成的林海里。
方茗看着于心不忍,孔顺就将帘子拉了过来,方茗最后只记得自己想问孔顺话,想与他争辩什么,但是一眨眼,自己却已经是睡过长长的一觉醒来,连自己此时在哪里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她一路走来,这样的场景少说也见过三四次,假若不是她对此情此景特别有缘,那么这样诡异的现象,便已经是在各地都频繁的出现,才能让每次醒来,在为数不多的机会中往外时,都正好能瞧见这一情景。
大周风雨欲来,她已经感觉到了,这是一种无论走到何地,都有一种变故在蠢蠢欲动,被铺天盖地笼罩的恐慌。
方茗问过孔顺一次,这样的事情有没有人管,若是不管,他们又要走到哪里去。
孔顺一幅自己也不明白的样子,将他不清楚,真的说起来,又说,官兵与当地府衙,州府既不想管,也管不了。
这些前进的人,每一个都好似丢了魂一般,双眼发直,心无旁骛地赶着路,别说是官兵来拦了,就是前面立上刀枪火堆,他们也照走不误。
方茗似乎被镇住,又问:“那些拦他们的是......”
孔顺也知道她要说什么,赞扬鼓励的眼神看她,方茗道:“他们的亲人?”
“稚嫩幼子,糟糠之妻,年迈父母,都有,可没人拦得住他们。”孔顺道:“自然了,前行的人中,也有年幼孩子,年迈老人,自然也有正直壮年的劳力,一个家庭的顶梁柱。什么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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