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第二日便启程回京,陈桐生看宋川白的样子,便知道眼前有自己所不知道的,更为当紧的事情。
她按捺了一会儿性子,心想若是宋川白若是自己不老实,等会儿就打上门去。
到了夜晚,待用过晚饭,宋川白自己就抓着果酒过来寻她了,眼睛笑眯眯的,陈桐生问:“是什么酒?”
宋川白剔开封口给她闻,甜腻的味道,陈桐生闻着直皱鼻子,看着宋川白给她倒了一杯。
陈桐生接着酒碗就试探着喝了一口,说:“好甜,我不爱这个。”
“谁让你心急?”宋川白往她面前一坐,伸手道:“你藏的酒呢?”
“......”陈桐生心虚的左右乱看:“什么酒?”
“大夫叫你不要饮酒,晚上用饭,我不在,你就问他们要。”宋川白道:“拿出来。”
陈桐生本来也没指望能在这个地方瞒住他,她讨酒还讨了好一阵子,叽叽咕咕地到处给人家说,别人又看她大病刚愈不敢给,又忌讳她的身份不敢不给,最后陈桐生只好将宋川白搬出来,讲自己是被授意来拿酒,这才得了一小壶------她本来也只需要一小壶。
陈桐生耷拉着眼睛,垂头丧气地拿来放在桌子上,讲:“给我留一点,不然晚上睡不着觉。”
宋川白也去了盖子,随后往原本装甜酒的碗里倒,新注入的酒液填满了酒碗,果酒的红色与新注入的青色轻漾融合,颜色微妙的漂亮着。
“试试看。”宋川白说。
陈桐生低头啜了一口,原本发涩的劣酒被甜味中和了口感,显得柔和起来。她恍然地眯眼笑:“好喝。”
“这里的条件提供不了什么好东西,你原本拿的酒晚上喝了,反而心里会不舒服,这不是拿来安神用的。”宋川白也给自己兑了一碗,道:“我知道你也不会将酒热一热,喝着又冷又涩,等劲儿返上来了,你就是把酒再吐出来,也会很难受。”
陈桐生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来收我的酒呢。”
“能收得走么?”宋川白笑着反问:“我可不想大半夜听见有人叫有贼在房顶上乱窜,一抓过来,是为了偷酒。”
“没想到候爷不仅会喝那些特供名酒,也了解这些小地方的糙酒。”
说完陈桐生就想起来:“也是候爷早些年四处查飞光时所得的经验么?”
宋川白点头,没再多解释,而是说:“既然明日要回京,范瑞之前与我报告的一些事情,我也要告诉你。”
他停顿了片刻,似乎在考虑怎么措辞接下来的话。
而陈桐生很快喝尽了一碗,自己伸手再去倒时,宋川白给她按住:“就一碗。”
陈桐生也没跟他争,努着嘴就把手收回去了:“说嘛。”
“在幻境中曾有一种情况,在於菟苏醒时,会催熟自己种在活人身上的幼种,使这些人在幼种的操控下,向於菟所在的地方迁徙去,自己跳进於菟等待进食的口中。”
陈桐生原本不甘心望着酒壶的表情骤然凝重了,抬起眼睛直截了当地问:“於菟已经开始催熟了?”
“如今恐怕已经进入了收割时期了。”宋川白道:“如今大周各地已有大批百姓化偶,成群结队的向京进发。但与我们之前见到的偶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攻击性,也很少反抗,反倒是像一个只会赶路的假人。自南方经济繁盛地区,也是飞光泛滥的严重地区,这样的队伍便尤其多,一路上麻木赶路的偶,带着挽留家人不得的一家老小,哭哭啼啼,哀声不断地过城门关,尚还清醒的普通人闻之色变,连热闹也不愿意看,大批南方百姓出逃。”
说着宋川白轻轻的叹了口气:“但大周四处都是,无非是多少的问题,即便逃,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于是四处又起了流言,有讲这是一种病症,于是大批的人天天跪在医馆面前求。有讲这是老天降罪,乡村镇里的祭祀台便摆出来,连自己家里都鸡飞狗跳,还要从家中准备熟肉粮食去上贡神仙。自然,也有怪牝鸡司晨的,但这些都不过是老百姓在恐慌之下自己对于这样灾祸给出的解释。”
他说着笑脸也带不下去,面色凝重了起:“东南与西南都还好,可南疆与浪舍部统领的羊颉相邻。自从豪酋阁罗细以恢复六诏的名义自立了羊颉国,自拥为王之后,羊颉便时常来扰我南疆。这一次东南地区大乱,他们自然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放出了下蛊的风声,讲是羊颉国王对大周子民下蛊,才会有如此大规模的鬼行。蛊惑我大周子民投向羊颉,便可免受鬼行蛊。”
“......”陈桐生道:“他们连名字都起出来了。”
宋川白无奈摇头:“羊颉反应极快,鬼行蛊之说几乎是与这个症状同时蔓延到各地去的,逐渐代替了其他的说法,变得有理有据,事实确凿起来,百姓对这个说法------尤其是南疆地区,对此简直深信不疑,举家就要进过境进羊颉。”
“羊颉人不是对大周深恨已久?”陈桐生不禁问:“就算国王为了大局愿意容纳,羊颉人又怎么可能容大周百姓于一榻?”
“就是这个道理。”宋川白道:“羊颉前身乃南国六诏,民风剽悍,就连朝廷派去的使臣走在路上都要被追着打,进去的大周人怎么可能有日子过?不过是羊颉国王的谎话。”
“在之前羊颉稍有老实,冯曦文便在回京复命的途中被调往岩山,”宋川白看着陈桐生诧异的目光微微一笑:“是的,周莞昭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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