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言被从老人口中讲出来的那天晚上,孔顺就坐在自己卧房里,因为激动而浑身发抖,他再一次地确认了自己的能力,也再一次的感受到了掌控他人的滋味。
他能够通过自己的血,来强行地控制他人,这样的人多半活不久,就像那个族中老人,就像当初那些流民,他们有些第二日便暴毙而亡,有些则活了一段时间,又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
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三个。
而相对应,他开始频繁地遭受疼痛的折磨,而一旦有受他控制的人死去,孔顺则会被加诸十倍的痛苦,若是在此时没有那草药,他会活活的疼死也不是不可能。
也是通过梦境中的声音,孔顺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当初那封信,不可能仅仅是帮助他那么简单。
他继承了自己母亲眼瞳的颜色,也继承了母亲的血统,同时,也就继承了母亲祖辈那不可解的秘密。
在经历了这一切后,孔顺再度回想起自己年幼时生病,在混沌与高烧中意识模糊时,总能感觉到母亲在低低的哼唱着什么。
仿佛是歌谣,又仿佛是咒语。
那絮絮的语言,呢喃在耳边的呓语,对他而言极其陌生,又极其熟悉,这种语言似乎有着能够抚平他伤痛的力量,温热的流水一般。而当他醒来问及此事,母亲却总是笑着唱出另一首普通,而毫无力量的歌谣。
这不是他病中听到的那一首。
在母亲死后,他于梦境中再次听到这样的语言,那时的孔顺,才陡然生出了一股不知乡是何方的困惑。
难道母亲也有被这莫名其妙病痛折磨的时候吗?难道她也曾在梦境中听到故乡的呼唤吗?
要不然她为什么会说自己病的很寻常,要不然她为什么会说此地非我乡,要不然,她为什么会消失在雨夜,尸体又为什么突然出现河边,朝北而亡呢?
她又为什么隐瞒?
孔家老人不承认他,其实一点儿错也没有,他的的确确不是孔家人,他有时候甚至都不算是大周子民。
大周用户籍,用礼法,用无处不在的文化来使居住在此的人们,认同自己是大周的子民。孔顺这样接受了十三年,认同了十三年,而那不知在何处的故土,仅仅只用梦境中混乱模糊的呼唤,便能够穿越千百年的时光,唤醒流着它血的子民,令他们朝北而拜。
孔顺捏着手中的信封,生出了另一个猜想。
这个给他写信,送来草药救他的命,打开他诡奇梦境的人,是否是自己的同乡,他们是否拥有着同样的血脉,他们是否出身于同一片土地?
这个人现在又在哪里?
如果说今天来此喝酒的那三个人不是,又有谁会是呢?
孔顺方才的剧痛,意味着活下来的三个人里,又再度有人死亡了。
死的是谁?
跟他有没有关系?
那个人又为何在消失了这么多年后,突然出现?
*
门被猛然推开,廖瑾道:“将军,出事了!”
方茗不大高兴地说:“少在私底下叫我将军,我又没实权,没资历的......”
廖瑾不管她的牢骚:“您让我抓的卢行等人,出事了!”
方茗一扬眉:“还能出什么事,死了?”
“不是,比死了还......还要奇怪。”廖瑾脸色古怪的说:“那个卢行,他明明看上去死了,但又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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