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戴上面具,落在寒辰身上的目光便被分散许多。
沈柏很是新奇,戴着面具不停地四处打量,对其他人目光全然不在意。
没一会儿,见到有人卖糖人,沈柏立刻兴冲冲的带着两人走过去,对做糖人的老者说:“老人家,给我做一头猪。”说完得意的对寒辰说,“这位是咱们瀚上京最好的糖人师傅,只要你能想出来的形状,他都能做出来,特别厉害!”
吴守信放了一锭碎银到老者的钱罐里,低声说:“你第一次吃的糖人是从我手里抢的吧?”
沈柏横眉:“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头一天抢了我的糖葫芦,我会抢你的糖人?是你不义在先!”
这事沈柏记忆犹新,提起来还很是气愤,吴守信不知道为什么被戳中笑点,掩唇笑起,说:“那今天算我给你赔礼道歉吧。”
沈柏理直气壮:“自是应该给我赔礼道歉!”
两人说着话,糖人已经被吹出来,是只圆滚滚胖嘟嘟、憨态可掬的猪,看上去很是可爱。
沈柏拿到寒辰面前炫耀了一下:“如何,活灵活现吧?这在你们东恒国可没有的。”
寒辰鼻间溢出一声嗯,看了那只猪一会儿,目光便不自觉挪到沈柏身上。
面具挡住了她的面部表情,却挡不住她弯月一般明媚的眉眼,眼底眸光攒动,折射出细碎的亮光,比任何事物都更吸引人。
吴守信看不下去,轻咳一声,刚想提醒沈柏她是来陪大祭司游玩的,而不是自己玩,余光不经意看到两个熟悉的人影,脱口而出:“那好像是世子殿下。”
顾兄?
沈柏立刻回头,一眼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顾恒舟。
今天顾恒舟难得穿了一身绛红色绣飞鱼华服,颜色鲜亮,掩盖了他周身的冷峻气息,衬得他越发俊美好看。
更难得的是,他身边站了个很漂亮的姑娘,那姑娘穿着一身姜黄色绣芙蓉长裙,腰肢细软,秀发如墨,面上的薄纱随风轻轻晃动,美好得不像话。
那姑娘正踮着脚凑到顾恒舟耳边说话,虽然看不清她的完整面容,这画面也依然让人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郎才女貌这样的词。
沈柏扬眉,这不是姜太尉家的嫡女姜琴瑟么,顾兄今日怎么也有时间陪她出游了?
吴守信问沈柏:“要过去打个招呼么?”
“不用!”沈柏果断的说,一口咬掉那只猪半截身子,而后对寒辰说,“白日咱们先在城里转转,晚上我带辰兄和吴兄一起去游船,最近城中的画舫生意一定很好。”
沈柏说完朝着和顾恒舟相反的方向出发。
三人先去凤梨阁看了一场皮影戏,然后去追鹤楼点了一桌特色菜,听说书先生说故事,说的也不是别的,是沈柏他们在谌州为民除害的事。
赵彻光明正大的入京,太子殿下微服出巡惩奸除恶的事很快在民间宣扬开来,说书先生立刻加以润色编成跌宕起伏的故事。
故事主要突出的是赵彻的英明睿智,沈柏和周珏都成了可有可无的小人物。
沈柏听得津津有味,吴守信忍不住问:“听说谌州州府家的祠堂被烧了,可是你纵的火?”
沈柏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吴兄,在你眼里我难道是那种会烧人祠堂,搅得人祖上不宁的人?”
吴守信:“……”
但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人会干这种事。
“吴兄,你这是什么眼神?”沈柏挑眉,正想为自己辩解两句,楼下传来喧闹声。
沈柏好奇的走到窗户边,街道两边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巡夜司派了人在街道两边维持秩序,片刻后,一个穿着黑色甲衣扛着红色军旗的人骑着一匹漂亮的黑棕马疾驰而来。
片刻后,一支整齐浩荡的队伍缓缓走过长街。
所有人着黑甲戴银盔,手执长戟腰佩长剑,每个人长戟上的红缨都呈暗红色,那是在疆场沾染的血雨腥风。
为首那人骑着一匹枣红色汗血宝马,他穿着金色莲花铠甲,年逾半百,骑在马上背脊却挺得笔直,他没有拿长戟,腰间只有一把镶嵌着红色宝石的剑,眸光却比铠甲折射的亮芒更加锋锐逼人。
原本喧闹的围观百姓安静下来,一股冷肃的血腥气无声的铺染开来。
瀚上京的繁荣安宁,在一瞬间被战场的刀光剑影冲撞成碎片。
这是这座城的百姓感受战场厮杀的最近距离。
寒辰和吴守信也走到沈柏身边,沈柏抬抬下巴,用非常自豪的语气对寒辰说:“辰兄,你看,这是我们昭陵最厉害的大统领。”
话落,扛军旗的人已经到了皇宫门口,肃穆的号角声自皇宫深处传来,然后是守门禁卫军的齐声高呼:“恭迎镇国公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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