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冷风吹着,沈柏冷静了许多,她刚刚是有些过激了,但一点都不后悔。
上一世镇国公死后,顾恒舟常年在外,整个国公府便被二房完全霸占,镇国公的主院被顾淮谨和叶晚玉住了,顾恒舟的荆滕院也被顾恒修住了,顾恒舟每次回京,明明是回自己家,却只能像客人一样看着二房其乐融融。
京里那些人也都像那两个下人一样在背后议论,说镇国公和顾恒舟都傻,在疆场上抛头颅洒热血,到头来都是为二房挣的家业,却还没二房养的狗过得好。
上一世沈柏没有立场,不能替顾恒舟说什么,只能暗中教训顾恒修和顾恒决几次出气,这一世,她绝不会让顾恒舟落入那样的处境!
入了秋,天黑得很早,沈柏到校尉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门口的守兵横了长戟将她拦下,沈柏翻身下马:“太傅府沈柏,找顾督监说几句话。”
沈柏说完就要往里走,两人将长戟一叉把人拦下:“请沈少爷在此等待,我马上去向顾督监禀告!”
校尉营的看守比之前明显严了很多,这些将士身上的精气神也不大一样了,沈柏有些欣慰,怕顾恒舟不肯见自己,忙又补充了一句:“国公府出了点事,我是来给顾兄报信的,请顾兄一定要见我。”
沈柏表情凝重,语气带着恳求,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进去禀报,一刻钟后,阿柴跟着那人过来。
还未走近,沈柏便兴奋地冲阿柴挥手,阿柴拱手行了一礼:“沈少爷。”
守兵放行,沈柏背着包袱进去,熟稔的撞了下阿柴的胳膊:“哥们儿,可以啊,最近营里伙食不错吧,我看你都长胖了。”
自从秋猎之后,校尉营的待遇的确比之前好了不少,阿柴憨厚的笑笑:“托沈少爷的福。”
竟还会打官腔说客套话了。
沈柏看着也高兴,八卦的问:“赵定远被革职后,谁接任副蔚一职了?他手下那些滥竽充数的兵都怎么处理的?”
沈柏帮校尉营的人跟赵定远对抗过,加上瞎猴子偷偷说过她对周德山有救命之恩,阿柴没把她当外人,耐心回答:“是兵部令史李为大人任的副蔚一职,李大人和周大人一直决定保留新瀚营,不过把里面混军饷的人都踢出去了,剩下的都是真心想保家卫国的人。”
当真是李为上任。
沈柏点点头,问阿柴:“和赵定远比起来,李大人如何?”
“赵定远怎能和李大人相提并论?”阿柴皱眉,语气很是维护,眼底浮起崇敬,“李大人是有大智慧的人。”
瞧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家李大人也就是有点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骨气,真正有大智慧的,是像小爷这样能屈能伸的大丈夫!
沈柏在心底反驳,面上笑得已是合不拢嘴,这下总算暂时不用担心校尉营的事了。
阿柴带着沈柏进了顾恒舟的营帐,顾恒舟还在处理事务,头也没抬,吩咐阿柴去烧壶热水来,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沈柏:“国公府出什么事了?”
沈柏嘴角一瘪,故意夸大其词:“对对对,顾兄,这次真的出大事了,你们国公府的下人今日口无遮拦,冲撞了贵人,被贵人记恨上啦!”
顾恒舟一听就知道没什么大事,冷眼觑着她:“什么贵人?”
沈柏嘿嘿一笑,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就是我啊。”
顾恒舟放下手里的笔,表情冷然的看着沈柏。
怕他让阿柴把自己扔出去,沈柏连忙开口:“你们府上的下人在背后说我喜欢男子脑子有病,我一气之下就打了他们一顿,然后还骂了几句难听的话,这几日国公府的气氛可能不会很好,顾兄若是没什么必要的事,就暂且不要回去吧。”
沈柏嘴碎,真要骂起人来,也是极尖锐刻薄的,顾恒舟耐着性子问:“你骂谁了?”
二房的人全都骂完了。
沈柏不敢说实话,心虚的笑了两声,取下背上的包袱给顾恒舟:“我就随便骂了几句,今日主要是来给顾兄送衣服和被单的,全都是我亲手洗的,顾兄你可以检查看看干不干净。”
顾恒舟沉着袱,没有要伸手去接的意思,沈柏便一直举着,小声哀求:“顾兄,我手上还有伤,洗这个的时候可疼啦,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
顾恒舟无动于衷,命令:“扔了!”
一想到这人在这被单上干过什么事,顾恒舟就只想宰了她的脑袋。
顾恒舟话里带着杀气,沈柏讪讪的摸摸鼻尖:“顾兄,这些东西还都是好好的,这么暴殄天物不好吧?”
顾恒舟掀眸,眼刀子嗖嗖的往沈柏身上扎,沈柏立刻改口:“行行行,一会儿我回去的时候就扔掉。”
她嘴上说要拿去扔,转过身还不知道会拿去干什么,顾恒舟改变主意:“放旁边。”
沈柏面上一喜,把包袱放到床上,自己也跟着一屁股坐上去,顾恒舟眉头一皱,还没开口,沈柏便吹着手指装可怜:“好些日子没骑马,腿好酸,手指也被马缰绳勒得好疼啊。”
知道疼你还到处乱跑?
顾恒舟绷着脸不想说话,拿起笔准备继续处理公务,沈柏突然低声问:“顾兄,你说太子殿下还会想要杀我吗?”
握笔的手抖了一下,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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