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甲寅对杨业的性子也是了解了,他是执拗拙言的性子,是宁可自己想办法也不愿意开口的,当下也不说破。
次日却是陪着他一起去了双流马场,选了两匹蹄大胸阔的烈马,顺带着,又去了和尚师父那喝了一碗酒,自然而然的参观了武库,拎白菜一般的帮着杨业挑了把短柄战刀,最后蛮不讲理的让俩师父帮打柄好兵器。
杨业感激非常,要的制式却依旧是那云头刀。
这一选,出乎甲寅意料,但杨业不说,他也不好问,想来还是有不为人言的故事。
武将们在比武交心,秦越却与木云一起窝在枢密院,满室皆是“哔里叭啦”的算盘声。
夫未战而庙算。
这要算的东西就多了,兵力,马匹,钱粮、草料、装备、器械……还要考虑天文地理,路途远近,甚至交通工具等。
久未出现的唐东再次出现了,这家伙也蓄起了胡须,一张俊脸晒成紫膛色,明明二十几岁的人,看上去起码三十五六。
三年来,他与他的斥候分队没干过别的事,尽画图了。
重要地方的山川地理模形也做了许多套,分散在四大军区,搬回益州来的,却只能是图纸,整整七大箱。
这枢密院的作战室,占地面积很大,是目前唯一一座用水泥加砖改造过的建筑,三面墙上都是桐木拼成的白板,东面的白板用大幅宣纸蒙着,一格格的表格画好,书吏根据指***好相关项目,一项项的填上。
北面的墙上,是庄生与部下绘制的大幅舆图,上面布满了红蓝小旗,以及箭头。
西面的墙上,则是一块黑板,秦越与木云便站在这里涂涂画画,不时交谈两句。
蔡稚迈着轻盈的脚步进来,庄生走后,他接了庄生的班,成为秦越身边的亲随,庄重还是跟着程慎做学问,而鲍超却是成了甲寅的亲兵,这三位都已成为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了。
“陛下,李执求见。”
“何事?”
“他戴着孝,说是祖父仙逝。”
秦越一愣,老而成精的李昊死了?
“跑到枢密院来求见,定非报丧这么简单,陛下还是见一见的好。”
秦越对木云的建议完全赞成,吩咐道:“带他到偏厅,我一会就来。”
“诺。”
李执的表情悲愤多于悲伤,秦越一见之下心里便有了些底,劝慰道:“穹佐公也算是高寿了,还请节哀顺便。”
“家祖非为病逝,实是自饮鸠酒,言非如此,不能保全家,临终有言,汴梁或有变,望陛下早作准备。”
秦越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拍拍李执的臂膀道:“穹佐公有心了,朕,先记心里。”
……
汴梁,晋王府。
气氛紧张而感人。
宋炅病亟。
宋史恭谨的记录了这兄友弟恭,感人肺腹的一幕:“晋王病亟,帝往视之,亲为灼艾,晋王觉痛,帝亦取艾自灸。并对近臣言:‘晋王龙行虎步,生时有异,他日必为太平天子,福德吾所不及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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