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从何说起?”捋着羊角须,靳曜左眼瞳的无奈之意更深了几分,“为父对你和如泌都是一视同仁。”
倘若眼前的中年男子跟靳云轻毫无血缘关系的话,云轻早拿医馆边上的扫帚轰他出医馆大门,说的话堪堪恶心得叫人昨夜饭都倒腾出来,亏他也说得出口?
“按父亲大人方才的意思,一定要云轻留在马车,任凭温安泰那个人渣欺|凌么?如泌妹妹没事,这样父亲大人才高兴,不是吗?”靳云轻直白锋利的一句话,叫靳曜左堪堪有口难言。
这话是靳曜左说的不错,说出去的话好比泼出去的水,再也没法收起来。
侯爷冠冕一垂,双眼射出认错的神色,“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口误,云轻,你我到底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原谅爹爹吧。一家人应该讲心,怎么能够讲金呢。”
“咳咳,您当然是女儿的父亲了。但是靳如泌不是云轻的妹妹。”靳云轻勾唇一笑,似乎在冷嘲,“云轻可没有那种歹毒心肠在家庙害我致死的妹妹。依旧是一千一百两纹银,不多不少,父亲大人,您现在手头方便的话,就赶紧付给我吧。”
算是第一次回被自己的亲生女人敲诈加勒索,一千一百两纹银?!
脑袋发晕,靳曜左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发麻,“是不是为父给你一千一百两纹银,你就会原谅为父,还有你的如泌妹妹?你如泌修养在家,为父自然要好好教育她。”
“拿来吧,父亲大人!教育如泌妹妹之事,可不关我的事!”
靳云轻明眸皓齿,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冷绝、无情到了一个冰点,靳曜左听在心里,顿时宛如冰凝了一般,偏偏他又无从可辩,无处可驳,云轻长女何尝说错了?靳如泌联合百里爵京三番两次算计她?她该有多大的耐心再维系这一家子的情感?
罢了,靳曜左抽吸了一口气,手入袖中,掏出银票来递给她,“好生收着,给自己买点吃,医馆简陋,没有侯府的伙食好。”
侯府的伙食?侯府当年还有伙食么?靳云轻不禁冷然,当初阮嬷嬷去外边买一只小小的滋补物拿回家炖给她吃,她舍不得吃,给阮嬷嬷留了一点。快三年多了不曾见到荤腥了吧。
伙食是有,银钱被莫姨娘克扣了?所剩无几!
当然,靳云轻不会告诉侯爷父亲,她一个小小女子已经在隔壁赵氏钱庄存下不少二十万两黄金,合起来比侯爷父亲这一年存起来的私房钱还要多呢。
“送父亲大人。”云轻向走出医馆的永乐侯行注目礼。
不多时,青儿他们一只脚跨进门槛,就看见大小姐手里的银票。
“不会吧…小姐…这是侯…侯爷给您的…足足一千一百两呢。”青儿今天一时之间被天大的银两砸向脑壳上,已分不清楚东西南北了,这,这还有呀。
绿妩也蒙住了,“天呐……”
“大小姐,是侯爷给的吧。”飞流倒是很聪明,“是如泌二小姐的手术诊费。”
是了,靳如泌二小姐与大小姐云轻又没有什么关系,虽虽然血液深处有一点点的相似,但是靳如泌绝不是云轻大小姐的什么亲人,若是真正的亲人,靳如泌怎么可能屡次三番要靳云轻死?
在飞流将十万多两黄金存入钱庄的时候,他在里头可听到不少言语的,是关于二王爷的,一心想到大小姐肯定喜欢听,就对云轻说道,“大小姐,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二王爷被大周帝延期软禁,延期到半年,半年之内,他都不能出王爷府,连他的一众亲随也是如此。还有,加罚俸半年!温贵妃娘娘罚月例三个月!”
“想不到竟然也连累了温贵妃娘娘?”靳云轻说此话的时候,竟然表现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提及温贵妃娘娘,青儿鸡皮疙瘩得就跳起来,“小姐,你的一只手指受了针刑才刚刚好了些,多亏了安老太妃和三王爷的膏药,要不然,哪里会好得这么快。小姐,这一次,您又得罪了贵妃娘娘,她一定会把所有的一切加诸在您的头上的。”
“是呀,小姐,可怎么办呀。”绿妩低垂着娥眉,流露出的担忧情绪,比青儿多而不少,“听闻温贵妃娘娘是大周帝最爱的妃子,现在,连最爱的妃子也惩罚月例三月,那她岂不更加怀恨在心?”
两个丫鬟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靳云轻如果畏惧了,那她便不是靳云轻了!
*
大周皇廷,乾坤殿
“不可能,不可能是惋惜,惋惜怎么可能加害于你。”
大周帝百里无极对上百里连城的眉眼,一脸的不信任。
这个三儿子怎么可以说他爱的贤妃娘娘慕容惋惜是个擅长下蛊毒的凶手呢。
铁拳紧抱,百里连城双瞳冷绝之极,“自从三年前,父皇把那个女人接回宫后,父皇就对母妃冷落了不少。当然,后宫冠雨露之事,儿臣原本不应该插手。可是儿臣的生死蛊还有情蛊,不是那个女人所种下的?又是谁?那个女人的花萼宫遍植了七彩蓝,七彩蓝有个学名叫情蛊花,父皇,您想一想,难道是儿臣胡诌蒙骗您吗?”
“放肆…端儿…你别逼朕…”百里无极很是痛心得看着三儿子,“难道你要朕像软禁爵京一样软禁你么?”
面色一沉,百里连城跪了下来,“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难道您真为了一个满手血腥的女人,宁愿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住口!滚!”百里无极龙颜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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