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焰燃动,焰顶上方的空气都似乎变得透明了起来,彰示着这烈焰所蕴含的恐怖温度。火苗将绿石包裹其中,一时之间紫绿交间,好不炫目,只是那一抹紫意实在是太不稳定,似是随风扑说一般,忽明忽暗。
李河图额头冒汗,周身内力大量涌泄,一时之间便已支持不住。自己修行多年,内力积蓄也已颇为不弱,便是在凡人武林之中也算排的上前头,却支持不了这紫焰一炷香的功夫,实在是因为维持这紫焰所需内力太过惊人,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只觉周身瘫软,使不上劲,体内真力竟是被那紫焰消耗的一丝一毫都不剩。屋内空气极端燥热,就仿佛吸上一口这儿的空气,五脏六腑便要尽数焚烧起来了一般,难受至极。李河图勉力支撑着站起,往炉中望去,这一望却叫李河图喜出望外。
那绿石表层在这紫焰的灼烧之下,终于微微液化,变化之小,光用肉眼甚至不能观察的出。但李河图是何许人也,当今天下坐二望一的铸剑大师,除了万剑山庄里早已隐退的几个老东西,便说是当时第一的铸剑大师也未尝不可。毕竟李河图是万剑山庄近百年来,唯一一个将御火术磨练至“凝焰入紫”境界的人。
李河图自是发觉了这绿石表层之间的微弱变化,液化的程度再微弱,也证明了这绿石是可以凝炼的。就连紫焰熔炼这绿石也是这般吃力,也恰恰证明其材质的不凡。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李河图“紫焰”境界尚不稳固的因素。
凝焰入紫虽只是御火术短短二百余字所能修行至的最高境界,但便是这同一境界,初窥门径与大成圆满之间却亦是有着天壤之别。传说这紫焰境界修至圆满,可令火焰通体发紫,不灭不散,焚尽万物。绝不只是仅仅焰顶带着紫光这般气象。
李河图想趁这绿石表层的液化尚未凝结,便赶紧取出加以煅炼。毕竟以目前自己在御火术上的造诣,离凝练出真正的紫焰,还相差甚远,想要将这绿石整个炼化,更是有如痴人说梦。唯有趁着那微弱液化的间隙加以锤炼,日积月累,这铸剑方才有一线的机会。
可惜这方针虽说是有了,践行起来却是极难,李河图只觉周身经脉无一处不痛,腹股丹田处更是有如针扎般的疼痛。修行之人,除了与人生死相搏之时,方会如此毫无保留的将周身内力尽数耗尽。除此之外,想来也不会有人想去体会这丹田有如碎裂般的苦楚。内力耗尽之后,别说运锤,便是站起身来也是极为困难,此时若再逢敌人来犯,与襁褓之中的婴儿也无分别了,毫不反抗招架的余地。
但李河图意志之坚,心意之决,却远非寻常人等所等匹及的,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将这拗涩繁闷的御火术修炼至此般境界。其短短数十载的人生,所遭遇的人情变故,世态炎凉,实不可与外人道哉。人生的诸般的境遇早已将其心志锤炼的坚如磐石,无坚不摧。
愣是死撑着爬起,运起铁锤,一记记敲击在尚未凝结的绿石之上,反震的余力有如钢锥,直刺脊髓深处,李河图竟是紧咬着牙,硬生生的给受了下去。只可惜敲击不了几下,那微弱液化的表面便又再次的凝结了。
李河图也不气馁,就地便坐,盘起双腿,闭上双目,在这炼炉房内便打起了坐来,运起御火术的心诀,感受重新积蓄起来的真力在周身运作了几个周天,全身的酸痛才算是微微衰减。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河图睁开眼,屋外竟亦是黄昏时分了,又到了饭点,自己这一打坐竟又费去了两个时辰,内力虽是恢复了大半,但这一下午的功夫,真正忙于和铸剑相关的时间,却仅仅不过那一柱半香的功夫,一炷香将绿石液化,半柱香煅打冷却。若将这铸剑的事比做一项工程,这工程的进境实在叫人堪忧。
李河图站起身,不料这内力耗尽的后遗症还在,头脑又是一阵晕眩,缓了缓,走出了门,又走到了后山林子中李沧澜修习之处。
“五百一十二,五百一十三”远远便听见了儿子的呼和之声,李河图不禁微微一笑,再走近。只见小小一个身影出现在林子的尽头,汗水已经浸湿了孩子的整个后背,才刚刚做到上挑的动作,但每一个动作却仍然是铿锵有力,没有分毫偷懒的意味,汗水顺着孩子粉嫩的脸颊滑落,呼吸之间带着些微的急促,瞧这架势,怕是一下午都没休息过。
李沧澜依旧全神贯注的练习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父亲的到来。李河图也没有一点要惊动孩子的意思,只是静静地望着沧澜那一记记上挑,眼中满是慈爱与欣慰。
孩子的动作虽略显稚嫩,但无论是步伐转体乃至每一细节处,都遵循着自己白天嘱咐过的要点,自己还仅仅只演说过一遍。什么叫天分,这便是剑道最杰出的天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一份自律以及毅力,纵使再天生的神力,以自己那严苛的标准,横劈一万记,竖斩一万记,完了也只剩一个累字了。
李沧澜自然是累极了,他只觉得两只胳膊就像稻草,两条腿就像筛糠,若不是竭力忍住,怕是时不时便要抖上两下。但要自己降低动作的标准,敷衍了事,草草的做个样子打发一下次数,却是万万不肯,李沧澜也说不上理由,只觉得学剑便应当如此。
这一父一子,一个舞着一个看,具已是精疲力竭,却无人发出多余的声响,落日的余晖洒在山坡上,将两人的身影缓缓拉长。林子间的鸟突然扑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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