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庭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院子里花烛影动,摆满了一张张铺满各色佳肴的酒席。各家各户张灯结彩,共同庆祝这场四月末的别样的婚礼。四位壮丁,抬着鲜红的花轿,一路上敲锣打鼓,沿途的村民纷纷送上百年好合的美好祝福,羞红了盖头下新娘子粉嫩的俏脸。
李河图一袭红杉,一边张罗着后厨的伙计们抓紧做菜,一边应酬着门院里纷至沓来的宾客,忙的那叫一个不可开交。瞧着这新婚的排场,都抵得上家家户户迎新年了。
谁叫咱李铁匠人缘好呢?草塘村哪个村民不种田,哪个种田的用的不是李铁匠铸的或是帮忙铸的锄头?刘聆雨当年还未过门,丈夫便得了急病早早死了,上门重新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刘聆雨愣是迟迟没有改嫁,活活守了整整十五年活寡,悉心照料婆婆直至几年前去世。实在是草塘村人人心疼的好姑娘。
这二人的婚讯一经传开,草塘村便似炸了锅,左邻右舍的七大姑八大婶,都着急忙慌的提上几两自家米食,过来帮忙筹备这喜事。这不,才有了如今这般过节般的阵势。
李沧澜脖子上挂着一块红线穿着的怪异物饰,穿的也是一身红,粉扑扑的小脸因为过度兴奋儿显得红彤彤的。李沧澜自打出生起,除了过年,便没见过这般热闹的景象,更何况是实现自己朝思暮想的愿望,一想到从今天起便可和刘姨天天住在一起,可以有人让自己唤一声娘亲便是激动不已。
再加上沧澜脚力又佳,村头村尾的,这一日两头跑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回了。李沧澜却分毫不觉得累,只觉得这人生从未如此逍遥快活过。
这酒席,摆了整整一宿。到了三更,在一片嬉笑声中,刘聆雨半推半就的被李河图抱入洞房才算真正的告一段落了。
李沧澜回到了自己屋子,兴奋过头的缘故,却还是迟迟睡不着,又掏出了怀中那块破碎的玉牌打量了起来。这玉牌,李沧澜已经整整把玩了半个月了,却仍旧是爱不释手,入手温润,戴上它睡觉,便好似睡梦也会变得格外的香甜。
只可惜,这玉牌上的字是实在看不清楚了,只剩下那一个图还有个歪歪扭扭的大致轮廓。李沧澜望着望着顿觉着这一整天的倦意袭来,闭上了眼,便悠悠的睡去了。
睡梦中,那歪歪扭扭的图案依旧存在,只是渐渐幻化成了人形,那似是一位白衣素衫的老者,须发皆白了,只是间隔的着实有些远了,看不清眉目。只见他手提着一柄秋水宝剑,隐隐泛着青光,舞弄了起来。老人的动作,似快似慢,若有若无,剑锋在无尽的空间里划过一个个弧度。
李沧澜看不真切,想走近一些,却蓦然间发现自己并没有站立之处,直直便坠入了脚底的一片漆黑。李沧澜猛然惊醒,屋外的阳光暖暖的撒在脸上,竟已是晌午时分,那老者舞剑不过是顷刻间的工夫,竟然便已过去了整整一夜。再回忆起老者的动作,竟是一丝一毫也记不起了。
忙活完了婚礼,总算得空可以开始铸剑,以及传授沧澜御火术的诀窍。李河图将儿子叫到跟前,开始传授御火术的心法口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不谋而遗迹自同”。
口诀通篇不过二百余字,只是生僻拗口之处繁多,甚难读诵,似是古语。口诀中多处有关穴道,引气的部分,李沧澜也只是一知半解,闻所闻声,却生生凭着好记性给记了下来。
李河图对此也不着急,见儿子背熟了口诀,便拿起一柄木剑开始给李沧澜演示剑术中最基础的劈,挑,砍,刺的技巧。他也没问儿子是否想学剑,因为他知道万剑山庄家的男孩没有一个会不爱剑的。
之所以没有传授其他的内功心诀,乃至高深剑招。实在是因为李河图知道武学一途,最忌好高骛远,浅尝辄止。唯有练好了那劈挑斩刺这些最基础的部分,来日修习高深剑法方能得心应手。至于那内功心法,是多年来李河图自身积累下来的经验,各门各派的内功,各有所长。
但内力修行一事,却是殊途同归,讲究的是日积月累。御火术内容拗涩难懂,修习起来极难,见效也慢,更何况即便大成之后,也只是可以更好御火,临人对敌却无大用,远远不及耗注心里修行其他内功来的实用。这般“鸡肋”的功夫,在李河图看来,却是磨练心智的最好炼金石。
澜儿天资聪慧,天赋异禀,若是修习其他内功,怕是不出几月,便能小有所成。沧澜虽是早熟懂事,却也难免恃才骄纵,洋洋得意间,便懈怠了功法的修习。这惫懒的习性一旦养成,对往后的修行却是大大的不利。古往今来,不乏天才,但最后成功的,一定是那个从始至终付出汗水的人。
李河图思前想后这诸般种种,实在算的上是用心良苦了。
演示了几遍劈挑砍刺的要领,李河图便把木剑交给李沧澜让其自行练习了。每日横劈,竖砍,上挑,前刺一万下是李河图对儿子最起初的要求。李沧澜年纪虽小,心气却高,交代完便在这后院里一丝不苟的操练起来了。
炼炉房内,李河图将事先准备的木材一一阵列,于锅炉底生起熊熊大火,将绿石掷入炉中,这绿石却不知是何材质,竟是丝毫不为大火所炙,形貌分毫不变。
李河图运动周身内力,催入炉底大火之中,只见那本就雄浑的火光,更添一分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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