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他提了酒往玄瑾府上去,刚到门口,酒看见仕禾在跟府上的猪吵架。
御猪生了一窝崽,最漂亮的小猪长大,成了新的御猪,还跟着玄瑾。
仕禾对它娘有心理阴影,欺负一只小猪倒是带劲。
云间一进门就笑:“你跟猪天天较什么劲?”
仕禾抬眸看过来,随后龇牙道:“关你屁事。”
当年玄瑾答应归顺大晋的时候,专门替仕禾求了情,让他跟着自己,留住了一条命。
仕禾这条命是他家里人托付给玄瑾的,玄瑾怕仕禾心里有恨,不肯好好过接下来的日子,告诉他他的家人都被流放了,只要他们这些贵族子弟不造反,虽然天南海北,但总归都好好活着的。
东曙已经灭了,仕禾一直都是跟在玄瑾身边的一个小公子,连朝堂都还没入,自然是没有什么人脉的,玄瑾想要瞒他一辈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如今仕禾稍稍走出来一些,有云间在,两人拌起嘴来谁也不让着谁,竟然也生出几分别扭的友谊来。
陆燃让云间别太欺负了仕禾,仕禾跳起来嚷嚷说是他不跟云间计较。
陆燃笑而不语,由着他们两人去,自己拎着酒壶,轻车熟路的到了玄瑾的书房外。
他是要把自己埋进折子里,这状态跟当年刚从九仙回盛京的江莠一模一样,都是要靠着这些东西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江莠有祁道拯救她,思来想去,能把玄瑾拖离深渊的,也就只剩自己这么个半吊子的挚友了。
陆燃把酒壶往院子里的石桌上一搁,发出动静声来,玄瑾才抬起眼帘往窗外看。
他猜到是陆燃,眼里平静得很,只是淡淡一笑:“今日不能喝酒。”
陆燃没理他,自顾自坐下来开了一壶:“明日不必上朝。”
玄瑾一怔,张嘴想问什么,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细一思忖,也就不问了。
自天下一统之后,祁瑛便时时带着姜婉和祁炎‘微服私访’民间各地。
说是要给三皇子树立一个勤政爱民的好榜样,陆燃懒得说他,嘴上说得再好听,也摘不掉四处游乐的真实目的。
可姜婉也爱去玩儿,每次回来总是很开心,陆燃没办法跟祁瑛计较什么,觐见上书也没什么底气,最后还是只能由着他这般胡闹了。
陆燃一说明天不用上朝,玄瑾就明白过来肯定是帝后又有什么出游计划,他看一眼手中的折子,默默放下,总觉得自己现在和陆燃有点成了祁瑛左膀右臂的意思,当年江莠的重担,背起来还是很不轻松的,也不知道她那么瘦瘦弱弱的一个女子,是怎么撑下来的。
了解大晋越多,接手事务越多,隔着这些折子,玄瑾觉得自己对江莠的了解似乎也越来越多,虽然他和这位传奇的女丞相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可如今他和陆燃一起接手丞相之位,将来左不过是一个左丞辅一个右丞辅,他瞧着皇后的意思,是不肯让人占了江莠的丞相之位的。
丞相的位置要留给江家,至少祁瑛在位的时候,要这样。
是姜婉的私心和执念,祁瑛也愿意顺着她。
“这是又要去哪儿?”玄瑾从屋里出来,顺手带来两个杯子,陆燃看一眼,哈哈笑两声,说他现在越发斯文。
不过说是这样说,酒还是倒进了杯子里:“去九仙。”
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一定要回去。
陆燃拿起杯子和玄瑾一碰,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这家酿的酒特别醇香,陆燃喜欢,常买来喝,从前是跟祁道夜话,如今换了个人,也颇觉感慨。
玄瑾没多问,这些事他了解得不多,他们的少年时光里,是没有他的参与的。
“接下来还得咱们把朝堂上的事兜着。”陆燃倒酒,又跟玄瑾碰杯,“玄瑾小兄弟,可要撑住了啊。”
一朝堂的老臣回回都要念荒唐,祁瑛听不见,就全都来磨他们两个的耳根子了。
玄瑾闻言苦笑:“共勉,十七小哥。”
·
九仙河畔铺满了青石。
郁郁葱葱的草地上,能看见策马的身影。
“母后!加油啊!”
小小的身影站在远处加油助威,挥着拳头呼喊着那个纤瘦的身影。
两人骑着马,像是旋风一般从远到近,奔过眼前的终点时,两人一齐勒马回身,小人儿跳起来:“母后赢了!母后赢了!”
长忠和静月守着祁炎,闻言也笑起来。
姜婉和祁瑛跑了三趟了,马厩里选了一匹小马驹来,祁炎穿着骑装,像模像样的被祁瑛抱上马背,一张小脸写满了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骑马,祁瑛的声音很温柔,拍了拍祁炎的手背,让他放松些,别害怕:“有父皇在呢。”
不会受伤的。
祁炎看一眼祁瑛,果然放松不少。
祁瑛说他小时候第一次骑马也是在这里,祁炎连连点头,问起祁瑛第一次骑马的时候害不害怕。
父子两慢慢走远,姜婉站在河畔的树荫下乘凉,看着远处的情景,眉眼柔和。
九仙的风景依旧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祁炎能够回来看看也是好事,姜婉自己原本都没想这事了,倒是祁瑛放在了心上。
这段时间以来,祁瑛一直带着她和祁炎四处游历,姜婉心里其实是隐隐有些预感的,他好像是在给自己和她一个交代,可能是想要弥补什么,也可能是想留下更美好的回忆。
姜婉由着他,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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