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都嫌弃哀家了,什么事也全都瞒着哀家不说,自以为是为哀家好,可不知道哀家这心里头有多担心、多伤心。”曹氏一边起身,任由宫女扶着,却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站着,嘴里抱怨着。
倒也算不上撒泼,人老了难免多愁善感,她这样做,不但不会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觉得她是无理取闹,反而能博得她们的同情,认为确实是皇上皇后他们的不是。
面子上她输了,可在口碑上,她却赢了。
她本是世家大族之女、名门闺秀中的典范,自然比宗政泽修那个狐狸精娘要懂规矩识大体得多。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熬死了他那狐狸精娘,却偏偏疏忽了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会是他当了这个一国之主。
防了所有人,却偏偏没有防住那个狐狸精的儿子,完全是失策。
可当时那种情况下,谁又知道他还活着呢?都以为他早就死了呢!
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母后,你知道孩儿本就没那个意思的,何必自己寻苦处呢?殊儿是我的孩子,是华胤的太子我又如何能让他陷于险地?”宗政泽修跟着起身,此话回的随意,且不走心,带着明显的敷衍之意。
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依着太后的脾性,都得死咬着这个点不放,所以他没必要跟她解释这么清楚。
何况,他是一国之主,按尊卑长幼来分,他虽为幼,却是至尊,完全没必要把身段放的太低,任她一个太后揉圆捏扁。
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的吗?
她若不死咬着不放,他还是乐得配合不惹麻烦的,但她若非得揪着一个什么事不放手,那么,他也不会因此退后半步。
“是是是,你是皇上,说什么自然都是对的,可我的殊儿……”曹氏抬手擦了擦眼角,“他若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就不活了,去九泉之下去见你的父亲、先帝,去像他赎罪去好了。”
“母后这话……”严锦溪眼皮跳了两下,这泼皮无赖一般的太后,她好久都没见过了呢,真是有意思得很。
“母后,殊儿不他定会有事的,您怎么老担心些不可能发生的事呢?还是说……”严锦溪笑了笑,说道这里戛然而止,后头的话皆化作飞烟,未闻已先散。
……
……
曹太后老了。
论嘴皮子,以前以一顶十她都说得过,而今......两个人她都说不过了。果真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么?
他(她)们两个今天这样一唱一和的也是少见,可以说自打严锦溪进宫之后她就没见过二人同心过。
这是明摆着两人欺负她一个啊。
宗政泽修……
“彩玲,去把魏安叫过来。”
在宗政泽修和严锦溪离开梧曦宫之后,曹政辞并没有真的就休息了,她要忙的事可多的很。
她本也没打算从宗政华殊或者严锦溪嘴里问出什么来,只不过是在试探他们两个罢了。
死活不愿意说,才证明真的有鬼。
若是轻轻松松就可以告诉她,让她知道的话,也就不是什么值得打听的消息了。相反的,他们车轱辘东扯西扯不说事情,就证明了他们心里有鬼。
而最近最大的事情,不就是那件事了么?
商人虽低贱,但商业......可是整个华胤最“值钱”的行业了。
恰巧,近几年宗政泽修对西域那边特别感兴趣,今年又有再设新榷场,互通有无之意。
但那块儿地,既不是西域的,也并非华胤的,而属于……南疆,那个神秘的国度。
百年来,华胤可从未和南疆之域有过什么大的摩擦,南关的战乱,也仅仅是和南钥国一国而已。
现在是想把南部苗疆的地盘,都收入华胤的地域了么?笑话!
“娘娘,不好了……”
还没等彩玲去找魏安,魏安就已经急急忙忙地从外面回来了,走到曹氏跟前,附耳低语道。
仅三个字——不好了,就活活把曹氏吓了一跳。
什么事不好了?比宗政华殊不在宫中已经离开了曜京还要不好?
曹氏匆匆打发了彩玲和殿内的一干人等,只留下魏安,“怎么回事?”
很显然,这语气,比之前说过的所有的话,都要严肃许多。
能让魏安说出“不好了”的事,自然不是什么小事,他从来都不是个喜欢大惊小怪的人。
魏安正了正色,“雍亲王俞家的那位世子,也不在京城了,不仅如此,俞世子妃也在之前就不见了。”
表情严肃,面色微沉。
魏安今年已过五十,但看着不过三十多岁一般模样,年轻、好看,这副不老皮囊,是宫中许多人都羡慕不来的。
可惜——
是个太监。
魏安是宫里管事的大太监,太后曹政辞身边的得力助手。
曹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听着这些消息,头疼得厉害,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俞世子妃、白晏珠,竟然是最先离开曜京的一个么?那俞南深又是怎么想的?
上回见他(她)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处得很好,那么……这次先后离开曜京,是不是也是要有安排?曹氏此时还不敢确定。
但现在最关键的,并非俞南深和白晏珠怎么样,而是……
太子离开曜京,与俞南深离开曜京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俞南深去了南关将近四年,可据她所知,他从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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