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中生活,除了情感的迷茫,与一般同学学习生活的不同,让我最美好的年华里,充满了戏剧般的机缘。
高二上学期,分文理班时,当时班主任是语文老师,长得高高大大,挺瘦的,嘴大脸长,人比较爽快,嗓门很大,喜欢穿黑色的皮衣皮裤。县城里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私下里送他一个雅号“大铁驴”,我一点也没有觉得这个称呼是一种侮辱,相反觉得很亲切,由于我文章写得好,铁驴老师非常喜欢我,对我也一直比较关心。我各科成绩比较均衡,分班时候,他特地找我谈话,征求我个人意见,是随他一起去文科班,还是选择留下来在理科班。
“大国,我要调到五班去带文科班了,我看了你以往的成绩,你的文理成绩在班级组中的位置差不多,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我有些犹豫,我酷爱文学,没事喜欢写写文章,以四处投稿为乐,也经常有联考的作文被全校当范文传阅,我也很喜欢铁驴老师,可是当时的现实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理工毕业后的就业前景是要比文科强太多,我在爱好与未来生存之间犹豫,
见我没说话,他柔声提醒道:“你是五科竞赛录取到高中的吧?”,
“是的”,
“其实你的数理化还是有很多潜力可挖的”,
“老师建议我学理科吗?”,我看了看他。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去理科吧,好学生都分到理科班了,你要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
言语中,似乎有些不舍,随后,他转身忙去了。
若干年后,我一直记得那次分班的谈话,这次谈话影响了我后几十年的生活走向,我老老实实的在理想与现实之间,选择了可以填饱肚皮的、能赚钱买面包、衣食无忧的行业,和千万万万普通理工男一样,我变成了中国千百万工程师中的一员,抛下了笔,拾起了工具。只要我愿意,养家糊口,平淡生活完全没有问题。
铁驴老师在分班后不久,也彻底脱离了教职的行业,我再也没有见过他,据说他响应县政府的招募,去文化处做了一名秘书,但是由于清高自负,一直到退休,也待在打印室打杂,仕途没有任何建树。
铁驴老师走后,我们迎来了新的、也是约我父亲谈话的班主任化学老师,他矮矮胖胖的,终日板着脸,不言苟笑,每天把头梳得油光可鉴,西装革履,走路摇摇摆摆。
化学老师很爱面子,这也是他经常对我发火的原因所在,分班前,我算是勉强的优等生,可以高二下学期后,由于心思太重,成绩直线下滑,学校早期也有关注,他先是找我聊,希望我能有所改善,结果聊几次,成绩越发的不堪,他恼怒不已,后来干脆放弃我,不再理会我了。
化学老师从高二到高三两年,一直是我们的班主任,我本人和他的交流不多,算起来总共说过的话寥寥可数,他每天都很忙碌,忙着给我们印卷子,考试、评价;监督我们集训、联考。他的不怒而威,让我敬而远之。他光鲜的穿着,也让当时的我产生强烈的距离感。
化学老师撕了我不及格的考卷,和我父亲谈完话后,父亲寄钱的频率比原来勤了,汇票里甚至有五元十元的零钱数额。我想,这应该是他们两个谈话内容的一部分吧。
高中毕业后,各奔东西,十几年后和县城的朋友在京城一起喝酒闲聊,偶然知道关于化学老师的一些只言片语的信息,我们高中毕业没多久,他辞职去了省城的一个教育机构任职,后来又和人一起投资搞培训,把教育彻底商业化,一直游荡在京城周边,但是做的勉勉强强,不是很成功。
相较前两位,数学老师是我高中生涯里,印象最深刻的。他个子不高,声音略沙哑,头发浓密,眼角低垂,面色苍白,穿着也比较传统。
数学老师也是文理分班后开始教我的。
分班后,数学的第一堂课,他阔步走上讲台,昂着头扫视了一下全班。然后拿起教鞭敲了敲桌子,咳了一声,
“嗯哼,那个,谁是大国,站起来我认识一下。”
我一头雾水的站起身,同时有点受宠诺惊,站起来看着他,
“好,好,你就是,你坐下,以后你要注意了,我会重点关注你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他要干什么。
“大国同学,我接受咱们班的数学教学以来,第一件事,就是把咱班的所有人数学成绩理了一遍,你的成绩是最不像话的,五科竞赛成绩考的不错,怎么最近每次联考成绩都下滑?你要注意啦。”我在全班的注视下,默默地坐了下来。
以后的数学课,成了我的梦魇,他每次上课都会把我单独拎出来,要么去黑板写东西,要么当众答题,结果不满意就开始当全班面训斥,且声色俱厉,我很怕他。
我开始排斥数学老师的课,我自己拼命想弄清楚他在课堂上讲了什么,但是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看着他滔滔不绝的挥舞着教鞭,完全不知所云,我如惊弓之鸟,每次上课都会担心被他叫出来,上数学课的四十五分钟,我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结果可想而知,我的数学成绩甚至沦落到不及格的境地。
我的数学成绩让班主任化学老师和现任数学老师同样恼怒,我觉得他们二位冲动到极点的时候,甚至想敲开我的头颅,把他们的知识硬塞进去。
数学成绩没有任何起色后,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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