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神色肃穆地盘坐在窗前,据她说是在练瑜伽。百合笑她像妖僧入定,她对百合怒目而视,连“呸”了好几声。花椒说夜晚入睡前练功能清除身体里的的毒素,让身体调试到最佳的睡眠状态,建议大家都学起来。百合则是顽童的作息,白天疯玩儿疯闹累着了,晚上早早地在訾奶娇身边打起了鼾。
訾奶娇看了下时间,翻来覆去地思量后,还是决定给纪之打个电话。可他没接。他睡着了吧?她想。于是她给纪之留了简讯。
訾奶娇近来患上了轻度的神经衰弱,不太容易进入深度睡眠。睡觉的时候她特别害怕光,总觉得那些光亮在她脸上炙烤,让她倍感焦虑;她也害怕噪音,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哪怕是蟑螂爬过苹果的声音她都能听到,于是更加焦虑。她偶尔睡得很好,但多数时感到困扰,烦心事一件件叠加,让她苦不堪言。比如此刻,担心了纪之一整晚,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百合和花椒的鼾声又把她逼进了焦虑的窄巷。
訾奶娇侧向右边睡,百合在她眼前打呼噜,湿漉漉的鼻息若有似无地吹到她脸上,一阵痒痒;她转身向左边睡,花椒的呼噜声比百合还响。訾奶娇睡在两人之间成了最佳的声音接收器。
訾奶娇充满疑惑地看着花椒,心想这家伙把毒排干净了怎么还打呼噜呢?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用花椒教的方法做腹式呼吸……她闭上眼艰难地酝酿着睡意,不短不长的时间过去,她终于成功了,幽深的黑夜接纳了她。
太阳从“桃子屋”背后的海平面上升起,海和太阳都那么远,但海风和阳光却很近。窗外的枇杷树上飞来几只乌鸦,“刮刮”地乱叫。那声音比破锣还刺耳。这样一比较,小麻雀的叫声可是清脆动听多了。乌鸦抢了麻雀的地盘,小麻雀们很不高兴,纷纷飞到窗前的护栏上,“喳喳”地抗议着。
訾奶娇无精打采地靠在窗台上,眼睛盯着小麻雀,心里想着纪之的事。为什么他的电话到现在都不通呢?她把各种可能性依次排除,仍没有得出一个自己能接受的结论。
“我看啊,你就别浪费时间等了,直接给他家里打电话吧。”
百合的建议她也想过多次。虽然觉得冒失,但她实在担心得等不下去了,于是鼓起勇气拨通了纪之家的号码。
“什么?纪之住院了?!”
訾奶娇喊了出来,把正在厨房炒菜的花椒吓了一跳。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百合在厕所里踢倒了水桶。
“怎么了?”
花椒连忙放下炒勺跑过来关切地询问。
“纪之家的家政妇说纪之演出时从舞台上掉下去了,现在还在医院里……”
訾奶娇担心了一整夜,竟然等来这样的结果,她再也忍不住,趴在饭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哎呀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赶快收拾一下,去医院看看他呀,我俩帮你请假。”
听了百合的话,訾奶娇哭得更厉害了。她抽泣着告诉百合,纪之住在外地的医院里,家政妇也不清楚具体情况,纪之的母亲已经赶去照顾,还有那个叫妍的女人也陪他母亲去了。訾奶娇无助地哭泣着,说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花椒和百合非常坚定地告诉她:一定要去医院陪着纪之,不能让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可我的身份根本不被他父母认同,我去了只能作为纪之的朋友而不是女朋友,他们会让我见他吗?”
訾奶娇此刻心乱如麻,她自觉身份尴尬,信心全无,感到矛盾、纠结又担心、害怕,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
“这时候别想那么多了,快去吧,你的纪之在等你呢。”
纪之在等我?是啊。花椒一语惊醒梦中人,瞬间为訾奶娇注入了勇气。她决定什么也不管了,立刻、马上就动身,一刻也不再等。
一小时后,訾奶娇坐上了去外省的新干线。窗外的景色飞驰而过,什么东西都消逝得那么快,唯有时间,慢得让人如此煎熬。
訾奶娇赶到医院,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照顾纪之的护士。
“经过抢救,纪之先生已经苏醒,身体无大碍了。不过他的右肩和腿受伤不轻,均有骨裂,需要治疗和休养一段时间。”
叫青川的女护士热情而礼貌地向訾奶娇介绍了纪之的情况。訾奶娇庆幸最糟糕的情况没有发生,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我可以见见他吗?请问他在哪间病房?”
訾奶娇急切地问。
“对不起,恐怕您见不到他了。因为纪之先生的母亲坚持要带他回本地治疗,虽然我们建议最好不要移动病人,可他的母亲十分固执,所以几小时前他们已经出院了。”
訾奶娇顿时愣住了,她没想到事情竟然变化得这样快,自己做什么都慢了一步。小圆脸的青川护士同情地看着她,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好在纪之的情况比想象中好,她也不像刚听到消息时那样慌张了。訾奶娇向青山护士道过谢,又匆匆踏上回程的路。
路上的风景依旧很快,时间也依旧很慢。来的时候怕到不敢想纪之的样子,走的时候又恨不得他立刻出现在眼前。
晚上八点,訾奶娇终于在医院见到了纪之的父母,妍和她的母亲也在。只不过她见到这几个人的地方是在纪之的病房门外。先是妍那只拦路虎说巧不巧地走出来,訾奶娇想和她一同进门可妍不让。訾奶娇惊诧于妍这样做的态度和立场,正想和她讲讲道理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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