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并没有令公子山平息怒气,反而勾起了一直压抑在心中的不忿,“相父对王兄忠心耿耿,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可王兄不止夺了他的兵权,还派人监视,实在过份。”
“放肆!”夫差沉下脸,叱道:“本王还没治你欺瞒之罪,你倒质问起本王来,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公子山梗着脖子道:“臣弟欺瞒什么?”
夫差眸中寒星闪烁,冷声道:“艾陵那边的战况,是伍子胥告诉你的对不对?”
见夫差识破,公子山也不再隐瞒,“不错,正是相父。”
夫差眼底掠过一丝厌恶,木然道:“在府中养伤还管着军中之事,他这手伸得可真长。”
夫差的冷漠令公子山越发气愤,大声道:“相父还不是担心王兄,担心吴国江山吗?”
夫差气极反笑,“如此说来,本王倒还要多谢他了?”
公子山是个直性子,说一是一,从来不懂得察言观色,只道夫差说得是真心话,大道:“相父多年来尽心竭力辅佐王兄,自是该谢的。”
夫差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又不想与他争执,摆手道:“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公子山并未依言离去,而是道:“王兄还没说怎么处置伯嚭呢。”
“处置?”
迎着夫差疑惑的目光,公子山一本正经地道:“伯嚭领兵无方,令我朝折损将士无数;之后又谎报军情,欺君瞒上;这两条罪中的任何一条都是大罪,何况是两罪并犯,王兄切不可轻饶!”
夫差眉目阴沉地道:“那依着你的意思,该如何处置伯嚭?”
公子山不假思索地道:“臣弟以为,应该立刻罢黜他的统帅之位,派人将他押回姑苏受审!”
“大军尚出征在外,齐国亦尚未退兵,罢了统帅,数万大军该如何安置?万一齐军粮草接续,两军再战,又该如何?”
“大王另指一位统帅就是了。”
“谁人最为合适?”
“相父!”听到这两个字,夫差鼻翼微张,怒意自眼中迸射而出,如刀子一般刺在公子山脸上,阴恻恻地道:“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公子山被他问得一愣,“什么目的?”
“别装了,你绕了这么一大圈,无非就是想要本王恢复伍子胥的军权。”夫差眸中满是讥讽之意,“你为人一向老实,不懂得拐弯抹角,不必问,这些话一定是伍子胥教你说的。”
“王兄误会了,相父什么也没说过,只让臣弟将伯嚭欺上瞒下的行径告诉王兄,以免受伯嚭那小人欺瞒。”
“你不必再替他遮掩!”夫差面无表情地说着,他对伍子胥偏见已深,又哪会相信公子山的话。
夫差面无表情地道:“本王知道,他一直想要回兵权;你回去告诉他,他年纪也大了,该是时候享享福了,行军打仗的事情,以后就别管了。”
公子山没想到自己说了许多,竟得到这么一个回答,急忙道:“可是伯嚭……”
夫差打断道:“伯嚭虽然出了些许岔子,但此次烧了齐军粮草,也算是立下大功,有什么事情,等他们班师回朝了再说。”
公子山对他的话极其不满,大声道:“什么叫些岔子,那是上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不严惩伯嚭难平民愤!”
“行了!”夫差不耐烦地道:“本王心意已决,你无需多说,出去!”
夫差何尝不恼恨伯嚭,可伯嚭是他亲自指定的,又刚刚下旨大肆褒奖,并在在宫中摆宴欢庆,若是这会儿将伯嚭罢职押回京城,岂非是打他自己的脸,让天下人笑话?所以,就算夫差心中头再不高兴,也只能先忍着。
夷光猜到他的心意,遂轻声道:“临阵换帅,难免影响士气,二公子且听大王的话,待他们归来之后再议。”
公子山本就对夷光诸多不满,再加上憋了一肚子气,顿时横眉斥道:“闭嘴,我与王兄议事,哪有你说话的份!”说罢,犹不解恨,自齿缝间蹦出两个字来,“妖姬!”
见他对夷光不敬,夫差目光森寒地道:“你说什么?”
公子山扬起下巴,“这个越女迷惑王兄,祸乱朝堂,还不是妖姬吗?!”
夫差眉心怒气涌动,半晌,他强忍着怒意道:“立刻把那两个字收回,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臣弟没有说错,为何要收回?”公子山是一个性子极犟的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情,就绝不会更改。
“自从遇到这个妖姬后,王兄整个人都变了,先是伍榕,她自幼入宫,与王兄青梅竹马,皇祖母早已视他为孙媳,可王兄却为了这个越女,不顾伍榕意愿,强行将她许配别人;紧接着是相父,他对王兄最是忠心不过,又能征善战,用兵如神,王兄却听信妖姬言语,夺他兵权,罢他差事,使得咱们与齐国一战,损失惨重,这是明君所为吗?”公子山越说越激动,“还有那个勾践,他是越国君主,谁都知道,只要他活着一日,就是咱们吴国一日的祸患,一早就该杀了,可又是因为这个妖姬,王兄不顾相父反对,执意要保勾践性命!”
听着他一口一个妖姬,夫差额头青筋暴跳,双手用力攥着鎏金雕龙的扶手,脸颊不断抽搐,若非眼前站的是他嫡亲兄弟,早已被拖出去斩首。
夫差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字道:“这些事情与夷光没有半分关系,再敢胡说一句……就算是你,本王也绝不轻饶!”
公子山没有就此住口,反而继续道:“王兄就算生气,臣弟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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