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临冬渐渐失宠,后宫之中又有了杨美人得宠。想当初,为了尚临冬,他不惜与朝臣争论晋升她的父亲,不惜撤去鲁国公主之母冯贤妃的称号,不惜在中秋之夜不顾祖制宿在蕙馥苑。可如今,曾宠冠六宫,帝恩无限的尚临冬,曾依在官家怀中尽情哭泣的尚临冬,也如曾经的苗贵妃、冯昭仪、以及众多独守宫墙的妃嫔一般,渐渐被弃之脑后。
用过午膳,赵祯方宣莫兰入殿中伺候。
莫兰端了茶进去,赵祯正要午睡,只穿了寝衣立在殿中,脸上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莫兰脸上怔仲,一眼瞧见摘得失了样子的梅枝,心里微微一沉,“你若不喜欢那梅枝,以后我再也不摘了便是。”说着,放了茶托,几步走到书架前,将梅花从瓷瓶中拿出,掷于地上。
赵祯倒是好脾气,满脸赔笑道:“她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小孩子,你何必跟她置气。”说着又去抱她,被她轻轻一扭挣脱了去。
两人僵持着站在殿中许久,莫兰见赵祯只穿着薄薄寝衣,没好气道:“好好儿脱了衣服做什么,杵在这里该着凉了。”
赵祯见莫兰脸上略有松动,忙道:“脱衣服还能做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你生个皇子。”莫兰此时哪有心情和他费口舌,只道:“你还是跟你的尚美人、杨美人,跟那些个十六七岁的小孩子去生吧。”
她端起茶托往殿外走,被赵祯一把抱住,伸手往莫兰膈肢窝内腰身处乱挠,嘴中道:“凡朕说句什么,你总要气朕,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也不知道朕的厉害,今儿绝饶不了你。”
莫兰先前还极力憋着,后头却再也忍不住,不一会儿便笑得喘不过气,口中道:“别闹了,再闹我可真要恼了。”
赵祯这才停下来,一把将她抱起,往内殿去。
两人面对面躺在御床上,莫兰看见赵祯脖颈上留着红印子,将手指按在上面细细揉摸,酸道:“这又是谁的胭脂印子?”
赵祯任她摸着舒服,眯着眼假寐道:“不知道。”
莫兰平躺下去,道:“若是被谏官们看见,大白天的,官家脖子上还有妃嫔的胭脂,不知该作何想,少不得又要劝谏一番。”
赵祯挪至她身侧,伸手将她揽在怀中,懒懒道:“只要你不多想就行了。”说完,以为莫兰还要说话,就“嘘”了一声,道:“别说话,就这样好好躺一会,半个时辰后叫醒朕。”
最近天冷无常,太后惹出旧疾,赵祯常伴身侧亲侍汤药,朝中之事渐渐都由他一人把持,失去太后支持,犹如少了主心骨般,劳心劳力,政务繁忙。
莫兰见他脸上满是倦色,不忍再惹他烦心,只静静依着他的臂弯,听他呼吸在耳畔,渐渐失神。
却说杨话,见她脸上略有忧色,忙问:“怎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莫非宫里还有人敢欺负你不成?”
杨美人先行了礼,“我年纪尚小,进宫又晚,文姐姐你定要帮衬着我才是。”
文婕妤扶了扶鬓上的金镶翠蝶步摇,笑道:“你虽进宫得晚,如今却数你恩宠最多,连先前宠冠六宫的尚美人也被你比了下去,你还需我帮衬什么?我倒想求你提携提携我才是。”
文婕妤一向谨言慎行,从不多生事端,入宫多年,虽未有过盛宠,但于妃嫔中间,也算是恩宠不断的。
杨美人叹了口气,“我知道尚美人曾是御前奉茶的女官,去年才被受封,一入妃册就宠冠六宫。”
文婕妤点点头,任谁也不愿得罪,“尚美人相貌柔美,风姿卓越,多受些恩宠也是必然。即便先前小产失了君心,官家毕竟为她削了冯昭仪的妃位封号,如今虽不似先前,却也能与你平分秋色。”
杨美人捏起青釉莲瓣瓷碟中的马蹄糕,递至文婕妤,口中道:“正是如此,我今儿在福宁殿时撞见一个宫女往殿中闯,官家竟未生气,还问她怎么去摘了花,天冷仔细冻了手之类的话。我深知官家对宫人甚是宽厚,也未觉得怎样,只是……”
文婕妤吃了点心,才缓缓问:“只是什么?”
杨美人皱眉道:“只是那宫女竟未谢恩,神色如常,官家竟也未可置否,像是常常如此行事。”
文婕妤点了点头,放低了声音,“早些时候,宫中就有传闻,说官家与宫女有私情,只是众人都不知道是谁。有次宫女们在御花园中议论,还被我亲耳听见了。”
杨美人疑惑道:“难道就无人去打听打听?不怕又出个尚美人来?”
文婕妤挑眉笑了一声,“御前的人嘴巴子最严,况且,官家刻意要瞒着,谁又敢去打听?”杨美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隐去稚色,沉吟不语。
文婕妤瞧着天色渐晚,怕雪天路上不好走,遂告辞回殿。
至夜,赵祯起驾去降云殿,路过尚美人的蕙馥苑时,叫抬轿的人停了停,宫人见御驾停在殿门,忙叫了临冬出来。
临冬欣喜,急忙换了鲜亮的绣牡丹粉色亮缎圆领薄褙子,扭着柳腰出来接驾。等行至殿门时,御驾却早已走了,只在雪地中留下一行脚印往降云殿去。她穿着薄衣站在雪中,冷得瑟瑟发抖,细如碎末的雪花子飘落在她的脸上,溶出水来,像流了泪一样。
子非自生病,已拖拖拉拉有大半月,莫兰每隔三四日就要去看她,见她一日比一日消瘦,只觉心疼。子非全身疼痛,一丝力气也无,她拉住莫兰的手,气若游丝道:“宫女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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