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从未如此扶起过臣子,今日还是对沈习生出了一丝愧疚,所以语气也没有往日那样生疏了。
“王爷来找朕说的事情呢,朕早就知道了,但这事儿呢……”、
景宣帝有些为难,但也知道不该把尚书令他们供出来,“这事儿不是朕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所以有些东西朕也是身不由己。”
沈习自被景宣帝扶起,就一直未曾挪动脚步,此时竟好像是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景宣帝心也跟着慌了一下。
安南王不会如此弱不禁风,跪了一个时辰就直接撑不住了吧,“安南王,不如朕叫太医过来吧?”
沈习摇了摇头,露出来个虚弱的微笑,“不用麻烦,只是……太久了,腿有些麻。”
尽管沈习略过了几个字,但景宣帝也能听明白,因为跪的太久,所以才会如此。
“来人,搬个凳子过来!”
沈习还要再推辞,被景宣帝强硬的扶着坐下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人,安南王你坐着就是了。”
终于解救了自己的膝盖,沈习终于也能松一口气。
尽管刚才确实有些夸张的成分在,但自己到底跪了一个时辰,也是实实在在的受了这份罪。
“臣不是在意那些流言蜚语,臣只是想着平白被那些莫须有的东西挑拨了南境和洛阳的关系,这是臣不想看到的。”
“南境百姓安居乐业,心中也是只有陛下,逢年过节都要向着洛阳的方向朝拜,祈求陛下保佑。”
说到最后,沈习的语气有些落寞,“臣到底是安南王,若是不能为南境的百姓谋福,也断然不能拖了百姓的后腿。”
景宣帝听着这些肺腑之言,也是连连点头。
自己早就和尚书令他们说过,若是沈习有反心,还来洛阳做什么,等着朝廷瓮中捉鳖吗?
这些老臣们,就是过于忧国忧民了。
“朕知道你的心思,有些事情,朕和安南王你,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但明面上的一些东西,总还要过得去。”
景宣帝除了对自家阿姐,还从来没有如此好商量的时候。
不得不说,江思思一通操作,成功来了个,“姐债弟偿”。
两人将事情说开,景宣帝亲自送沈习出了乾清宫,甚至沈习的马车还被特地允许进入了宫门。
“安南王回去好好休息一阵吧,长公主当时也是正在气头上,你不要往心里去。”
沈习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但臣想着还是要去长公主府去看望一下,带些补品过去缓和一下关系。”
景宣帝猛地想起来,自己竟然将这事儿忘了,“你稍等一下,替朕送一些东西给长公主。”
车上,看着堆满了车厢的补品,沈习有些哭笑不得。
景宣帝和长公主的姐弟情谊,确实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江思思回来后,就一直装作脚腕疼,倚在榻上看着话本嗑瓜子,好不惬意。
倒是后院的那些男宠们,一得了消息,就全都心思活络了起来,想尽办法想来照顾江思思。
笑话,江思思怎么敢让他们过来,若是自己一个不小心,不就露馅了吗?
但偏偏有人不放弃,就守在江思思房门外,说什么也不走。
嬷嬷还试图吓唬这人,但这人就是铁了心的要站在外面。
江思思无奈,这人喜欢站着,就站在门外就好了。
落雪站在门外,其实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心里也满足的很。
殿下后院里的那些男宠,贪权恋财的,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只有自己是真的在意长公主的身体健康。
就算殿下不让自己伺候又怎么了,只要自己一心一意的对殿下,即便殿下一直不亲近自己,自己也是愿意的。
但落雪的心思,在门房禀报安南王过来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裂缝。
沈习被人带着,长公主竟然就这么让人进去了!
沈习看到站在门前的落雪,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眼神,目不斜视地就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到了翘着一条腿,还在看话本的江思思。
“坐吧。”
江思思的视线扫向沈习的膝盖,“跪了一个时辰的滋味不好受吧?陛下最后允诺你什么了吗?”
沈习没有答话,而是抬头示意江思思去看窗外,那里模模糊糊的能看到一个人影。
江思思知道沈习指的是什么,“你不用担心,外面是听不到屋里的声音的,除非你是将话喊出来。”
“殿下好狠的心,那乾清宫的地板又硬又凉,若不是陛下扶着,本王还不一定能起得来。”
江思思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有些好笑,但还是礼貌性的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殿下想笑就笑吧,倒也不用忍着,本王也没有那么小心眼。”
听到沈习这么幽怨中带点可怜的语气,江思思废了好大力气才控制好了自己的表情,“本宫之前可提醒过你了,为了将事情办好,确实是需要些不同寻常的手段。”
“对了,你还没回答,殿下对你的事情,最后到底允诺了些什么?”
江思思很好奇,自己已经尽量做的很过分了,沈习那边到底能不能争气一点呢?
果然,沈习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多亏了殿下的苦肉计,陛下态度松动了很多,本王暂时不需要担心自己在洛阳被人暗算了。”
沈习说的可怜,好像他一个堂堂安南王,在洛阳一点儿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似的。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尤其你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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